她这般模样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观若并不知道从前在梁宫之中伏珺与安虑公主是怎样相处的,因此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疑问,想要在晚间时问一问晏既。

如此寒暄过几句,伏珺还有事,观若和安虑公主原本也还有话要说,也就不彼此耽误了。

只是安虑公主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对伏珺道:“琢石,有时候其实你不必对自己苛责过多的。”

即便观若只能望见安虑公主的背影,她也能感受到她说话时目光之中的诚恳。

伏珺的目光一闪,显然是十分动容,几乎要落下泪来。

慌忙拱手作揖,弯下了腰去,没有再让她们看见她的脸色,一直到她们渐渐走远了,才终于直起了身。

观若当然察觉到了安虑公主和伏珺之间的不对,只是也当然聪明的没有问。

她注意到安虑公主面上的神情并非是不快,而是一种深深的,无法对人言说的忧虑。

从她方才的话中看来,显然是出于对伏珺的关心,纵然多年过去,她也让人是他们的姐姐,永不会改变。

于是她与安虑公主一路沉默着登上了城楼,望见了已然十分萧条,不复观若入行宫时盛况的城中景色。

安虑公主只是静静地站在城楼之上,几乎有些痴迷地望着宫城之外的情景。

分明是并不引人入胜的,不过是战乱之中的百姓所过的寻常日子。

“我记得很多年之前,在我的婚事刚刚被母亲和他定下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殿中,一整日都不同旁人说话。”

“那时,明之以为我是不喜欢我的丈夫,又从不会违逆父母的意愿,所以才会如此的。”

“有一次,他为了宽慰我,就陪着我一起登上了正阳门。”

她望着城楼之下淡淡的笑了笑,那里有几个孩子,在快活地奔跑追逐着。

无论世情如何,在孩童眼中,能够游戏的时光,永远都是美好的。

此刻她们在行宫的城楼之上,也是仿照着正阳门的样子修整过的。

梁帝一面说着要以让出长安作为对逝去的文嘉皇后的赔罪,可他心中分明还是想要继续做这个皇帝。

行宫之中的一草一木,平日的一饮一啄,他都在尽力还原着梁宫之中的日子。

安虑公主继续着她的叙述,“那一日明之就对我说,若是我实在不愿意嫁给冯逾,他可以去娶冯家的女儿。”

“反正高熠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桩能够让冯氏与他更为紧密的婚姻而已。”

她早已不再将他当作自己的父亲,说来语气平常,仿佛此去经年。

这件事,晏既也是同她说过的。这像是他们人生中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于晏既而言的影响会更大一些,毕竟他为眉瑾带来了麻烦。

那么于安虑公主而言,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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