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张春桃还没说话了,贺岩先气得不行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就奇怪呢,白天还板着一张脸,谁看不出来?到了晚上怎么还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话了,还以为她想了半日,知道白天做得过分了,晚上转寰一下呢。”

“倒是我把她们想得太好了,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是看上你的嫁妆了!真是,真是不知所谓!岂有此理!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不说爹在世的时候,就是爹走了,贺家也没亏待她们啊?”

“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就左了心性呢?一个贺娇也是这样,如今贺娟也不成个体统,真是,真是——”

恨得在屋里打转转。

张春桃再傻,也不好直说,还能是啥?自然是因为你那个亲娘啊?俗话说的好,惯子如杀子。

就孟氏那偏心贺娇和贺娟两个闺女的架势,但凡心性差一点的,都会被惯坏,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也就是贺岩,因为是男子,又天资聪明,贺桥一心要培养他,没让孟氏插手过,后来又因为贺岩发现了孟氏的秘密,母子之间有了罅隙,倒是没让孟氏把贺岩也荼毒了。

说来贺岩也不一定不明白,两个姐妹成今天这个模样,和孟氏脱不了关系,只是子不能言母过,或者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缘故在吧。

因此只不说话,倒了一杯温茶,等贺岩气得差不多了,才递给了他。

贺岩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最终只长叹了一口气,抓住了张春桃的手:“只是委屈你了,平白被这些小心思恶心了——”

更多的歉意,一时都堵在了喉咙口说出来。

张春桃一笑:“我有什么可委屈的?有你护着,我的嫁妆又没被占了去。倒是你,对小妹这亲事是怎么想的?”

张春桃虽然跟贺岩成亲没多久,可也算了解贺岩的为人了,今天一是气急了,二是真对贺娟失望了,才说出要跟马家退亲的话来,可见是真动了心思的。

贺岩此刻恢复了冷静,听了张春桃这话,冷笑道:“我倒是不想把她嫁出去祸害马家,可未必有人领情!马远志那小子,从两家说定这个亲事起,就一心只拿贺娟当媳妇儿,马家家教好,不许自家儿子三心二意,这么些年,他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你有情我有意。”

“我何必去当那拆散鸳鸯的罪人?且老话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由不得人的事。先前气头上,才说了退亲的话,如今想来,以贺娟这性子,只怕也只有嫁到马家去,马家厚道,马远志又喜欢她,就算开头不讨人喜欢,等磨上两年了,改了性子,那日子也就好过了。”

“不然,换做其他人家,只怕三天一吵两天一闹没个完事的时候。我是她兄长,就算我有心能照管她一辈子,只怕在她眼里,我是要害她呢!索性丢开手,是好是歹,随她自己闯去吧!”

贺岩着实心累了,都说长兄如父,可世上也没有做爹的把闺女退亲了拘在家养一辈子的道理,天下做爹娘的,谁又能拗得过儿女去?

还不如早点撒开手,过好自己的日子。

只要贺家不倒,他日子过得好,那马家看在这份上,也不能休了贺娟。只要不休了贺娟,马家人厚道,也不会缺了她吃喝。

至于其他的,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就没法子了!

张春桃听贺岩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她本就只是平凡普通的世俗女子,嫁给贺岩,是看他家庭关系简单,脑子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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