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夜,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折腾得张春桃也睡不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之际,还被贺岩一把给推醒了:“媳妇儿,你说我现在将当年那些捡起来,再好好请个夫子教一教,努力两年考个秀才,也告慰一下爹的在天之灵,你觉得如何?”

张春桃一下子就没了睡意,你要说这个,那可就不困了。

脑子里一时千头万绪,好半天,才整理了一下思绪,想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说奴仆就算被赎买后,三代都不能科举的吗?”

要知道,孟氏可是李家的丫头,就算是赎身了,那也是奴仆出身。

贺岩黑暗中看不清楚神色,只听到他诧异的声音道:“那是前朝的规矩,本朝建立后,百废待兴,好多都是奴仆出身。当年太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跟着造反的那些人,也是奴仆后人。所以立国后就下旨废除了这一条,奴仆被赎买后不能科举,可子女后人是无碍的。”

张春桃才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她只记得农女书中有这么一说,没想到这是前朝的事情。

就说当初贺岩怎么能去考童生呢,原来如此。

解决这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剩下的都不是问题了。

“那就没啥问题了,趁着这年前年后清闲,你先把书找出来温习温习,等过了年,先在镇上找个好些的夫子,实在不行,咱们去县城嘛。我可听说县城有个什么书院来着,到时候你到那里读书,怎么也能考中个秀才回来吧!”张春桃自然是支持的。

首先在这个年代,士农工商,要想不被人欺负,还得考个功名在身上的好。

就算贺岩小时候有天资,可到底荒废了这么多年,虽然有范进五十多岁中举的例子,可她没想过供贺岩考到五十多岁去。

那就不是找老公夫君,是养儿子了!

因此先将丑话说在了前头:“若你真要去考,咱们得先说好,如今咱们家手头倒是有些银子,只要节省些,我到时候再想个法子做点小生意,供你读几年书是没问题的。可这读书科举,一来看天分,二来看运气,咱们也不能一辈子都为了科举而活是不是?”

“要不咱们先试试,三年为期,若是能考中秀才,咱们就再读三年,若是不能中举,也就死了心,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你说呢?有了秀才的功名,在这杨家村也就不错了!也能告慰公爹在天之灵了。”

其实张春桃的心里话是,这人死百事空,一了百了,什么告慰在天之灵,那都是安慰自己的。

活着的时候不做,死了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

也或者是贺岩其实内心也是想去科举的,毕竟这个时候,能考中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他也有天份,虽然被耽误了,但是捡起来应该也不难吧?

再者,真要做生意,只靠着不知道在哪里做官的贺林是不够的,打铁还得自身硬,贺岩自己有个功名,比靠着贺林的强。

因此倒是不妨试一试。

当然这话说出口,张春桃做好了贺岩生气或者说难受的准备了,毕竟好歹是夫妻,这么说,好像是不相信他似的,有些伤夫妻情分了。

可张春桃却没有后悔,她并不觉得这样做是错的,也没有那种倾家荡产也要供男人科举的舍己念头,预期将来为这个两人闹得不痛快,还不说先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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