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和老皇上一同来的还有汪太师以及跟在皇上身后的陆沉菀。除此之外,人群中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正是景王身边的第一谋士吴燕青。
汪太师颤巍巍地跪下身,“老臣管教无方竖子无礼惊动圣上,请皇上责罚!”
“太师不必如此先起来吧!朕并无怪罪你的意思。”老皇上安抚了汪太师又转头看向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萧牧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臣今日和陆大人过来,见着太师庄子的粮仓非常壮阔想开开眼界没想到他们却总是藏着掖着不肯给臣看,还差点对臣拔刀相向,臣就是好奇了,汪家的人竟然这么小气么?汪太师桃李满天下,微臣还以为汪府肯定都是慷慨磊落之人呢!”萧牧别有深意地嘲讽道。
“萧大人来势汹汹一来就要我们开仓”
“汪大哥,你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我们是奉朝廷之力来做任务的而且我们也是好言好语是你藏着掖着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就别怪别人好奇怀疑。”萧牧立马打断汪大郎的话。
“你你血口喷人!”汪大郎立马反驳。
“两位都不必再争了,现在皇上和汪太师也在这里,我们不妨一起去参观,一来可以还汪大叔的清白,二来也可以打消萧大人心中的疑虑。”顾君瑜开口说道。
“阿瑜言之有理,汪太师以为如何?”老皇上瞥向汪太师。
景王默默地看着,袖口下的手紧紧拽在一起,“父皇,萧大人无凭无据怀疑,就这样随便搜汪太师的庄子,要是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来”
“景王,下官为朝廷办事,发现异常之处,自当穷究到底。若是真的是下官太多心了,下官愿意负荆请罪,任由汪太师责罚!”萧牧道。
老皇上:“嗯,这是萧大人的职责所在,若是人人都像萧大人这么认真负责,朕就不必忧心忧虑了。”
“景王不必多言,人正不怕影子斜,老夫的庄子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之物,既然萧大人要查,就让他们查个明白吧!”太师说道。
“王太师深明大义,朕甚是欣喜。”
一群人跟着去了庄子里的仓库,汪太师暗中看了景王和汪大郎一眼,见景王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又赶紧看向吴燕青,吴燕青脸上一样有隐忧。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趁着走在前面的人没注意的时候,给身后的亲信使了一个眼色,那亲信附耳过来,吴燕青低声说了几句。
老皇上看了汪太师的仓库,笑道:“汪爱卿,你们这仓库是找谁修的呀?修建得非常不错,今后京城的官仓也该这样修。”
“皇上说笑了,皇上这边请!”汪太师扶着皇上往前走。
仓库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不由得睁大了眼。
汪太师又说道:“这些都是老臣准备捐出来给灾民的。”
“汪太师要是早点这么说,在朝中做好榜样,下官也不用来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陆大人,你说是吧?”萧牧看向陆依霖。
陆依霖心中日了狗,这关他屁事,他什么都不想过问,老是问他做什么!
汪老三也跟在队伍中,心中那个气呀,他也是户部的一员,也在负责这些事情,萧牧和陆依霖竟然背着他悄悄来到汪家庄子上,他们摆明了就是有目的而来,是专门针对汪家。
关于庄子上的事情,汪老三不是很清楚,汪家背地里确实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有些忐忑,怕被萧牧和皇上等人看出来。
在场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汪爱卿,看来你庄子上今年收成不错,不知是用了何种耕作方法?”
“儿臣也甚是好奇。”顾君瑜顺着皇上的话说,“不知汪太师可否告知一二?这样我锦国的百姓就不用忍饥挨饿,又何来流寇之乱?”
“皇上和安王说笑了,这是府上多年累积下来的,也就这么一些?”
“那汪太师前面的仓库装的又是什么?”萧牧问,“你后面可还有好几个仓库呢!”
“那里装的都是一些干草,听说干草做成草木灰可以沃肥”汪太师说。
顾君瑜笑出声来,“原来这就是汪太师的窍门,能够产出这么多粮食,那看来汪太师这些干草肯定与众不同,不知我们可否看看这些干草?”
“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草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既然是一些寻常的草,那看一看又有何妨?”萧牧说道。
汪太师现在骑驴难下,“那就这边请吧!”
往深处的仓库确实都是些干稻草,整整齐齐的堆满了整个仓库。
萧牧往前走,仔仔细细检查那些干稻草,顾君瑜也漫不经心地看着,打算伸手去拉。
“安王!”汪大郎突然开口,“安王这是准备做什么?”
“汪大叔不用紧张,我只是看看这些稻草是何种水稻而已。”顾君瑜温和开口。
“这些干草堆起来不容易,压得太结实,很难抽出来。这是最寻常的粳米稻,没什么特别的。”汪总管笑着解释道。
“很结实吗?我看看。”萧牧用力一扯,扯出一大堆,露出里面的箱子。
“原来还另有乾坤啊!”萧牧笑得一脸得意。
汪太师等人脸色一变,那汪太师也顾不得年老,扑通跪在地上。
老皇上一脸诧异,赶紧去扶他,“汪爱卿这是何意?”
“老臣对不起皇上!”
“怎么对不起了?”老皇上又问道。
“把箱子先打开。”萧牧拿出刀劈开箱子上的锁,里面全是白银。
皇上的脸这次也变了,“汪爱卿,你该怎么对朕解释?”
“臣有罪!臣该死!臣一日不敢挪用这些钱,都放全在这里”
景王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现在汪太师等人都已跪在地上,他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如愿发生。
“皇上,恩师桃李满天下,这些都是学生们孝敬给老师的,老师素来勤俭,一件衣服穿数载也不舍得扔,并不是贪图富贵之辈。老师曾对学生透露过想将这些银子献给皇上之意,当时学生糊涂,怕老师此举引来猜忌,才力劝老师暂时不要动这些银子。”吴燕青跪在地上,对皇上说道。
顾君瑜听得只觉好笑,这个吴燕青倒是深谙洗白之道。
“皇上,照吴老师这种说法,那这次河阴之地爆发流民之乱,国库空虚,正该是汪太师拿出这些银子,对皇上表达自己想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力的决心。不知为何,汪太师在这次捐款中却一直叫穷?”顾君瑜笑着问道,不过这笑容却显得非常讽刺了。
“大哥,汪太师何时叫过穷了?二弟记得汪太师一直都很配合户部,该出多少,可从来没有推脱过。”景王道。
汪太师确实没有开口叫过穷,叫穷的都是汪太师的门生,以及汪家在朝中围观之人。
但是汪太师也从来没有表示过配合捐银捐粮食!
“那成日里推三阻四,不肯老实交出银子和粮食的,又不知是谁的手下?”萧牧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家父年迈,前些日子还抱病在床,很多事情家父也是鞭长莫及,还请圣上明察。”汪大郎道。
皇上冷着一张脸,没有表态。
汪太师道:“微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辩解,这些银子罪臣愿意双手奉上,请皇上发落!”
“父皇,既然汪太师年迈,管不住那些不听话的门生,那父皇作为一国之君,理当好好清查这些朝廷的蠹虫,想必汪太师应无其他意见。”顾君瑜补充说道。
想必今天是汪家没料到萧牧会突然查上门来,而且萧牧行事手段比之以前更加强硬,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能用这种断尾的办法进行自保。
不过,想必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而且就算把这些银子粮食没收了,也根本伤不到汪家的根本。汪家的命脉在于他们这些年扩展出来的关系网,他们像一棵早已扎根的树,深深地扎在了锦国的土壤中,并以此来吸取营养。而百姓就像这棵树周围的草,很难得到生存的机会。
只有把汪家这棵树的根除掉,才能让它慢慢枯死,再连根拔起。
景王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对老皇上道:“大哥这是专门针对汪太师的门生,二弟听闻褚大人的学生也结党营私”
“国法从不应该偏袒任何人,儿臣恳请父皇彻底排查朝中贪墨之风!”顾君瑜果断打断景王的话,既然景王主动提起这个话头,那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将朝中的人洗牌一次。
汪太师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臣愿请命为皇上分忧!”萧牧道。
“臣也请命!”汪老三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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