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
林知意跟找到救命星一样。
顾不上池宴在身后,猛地回身反手狠狠推了一把池宴。
只见池宴后退两步。
她跟林知意中间空出一部分位置。
林知意快速从池宴身边跑过。
池宴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林知意的头发,林知意嘶了一声,控制不住自己往池宴怀里倒,仅仅几秒的功夫,她便被池宴禁锢在怀中,乌檀木混着皮革的香气将她围绕。
林知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手指头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当着阮鹭跟何以歌的面弱成这副样子,让她感到难堪,一连几次都抬不起手推开池宴。
“你……你……”池宴的手劲很大,林知意觉得头皮几乎要被扯下来,疼得牙齿打颤儿,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然后大颗大颗地往下滑,从眼睛流到下颌骨,她使不出力气,只能喊道:“你放开我!”
池宴手上稍稍用力,见林知意疼得眼睛都睁不开,连反抗都没有力气,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这让池宴很痛快,连带着林知意从她家里跑出去的气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通体舒畅得仿佛泡了一把温泉。
“我不放。”池宴轻飘飘三个字,抓了抓林知意剪短的头发,动作幅度大的牵扯到了林知意的头皮,让她忍不住惨叫出声,看起来可怜兮兮。
她就是不放开。
还要折磨林知意。
因为她难受,林知意也别想好过。
凭什么这五年她在医院受苦受难受折磨,林知意不在娱乐圈混了,还过得比她好。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凭什么她要压制情绪,迁就林知意,最后的结果就是林知意跟她桥归桥、路归路?
这样的结果不要也罢。
反正自我调节在林知意面前都白费。
那不如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
林知意别想离开她。
池宴想的爽快,不禁勾了勾唇。
“林知意你听点话。”池宴贴在她耳边却没有放手,带着低沉的气音,轻轻说道:“反正这辈子我们都绑在一块了,你不如迁就迁就我,明天跟我把证领了,这样咱俩都好过。”
林知意抽了口气,缓缓抬起眼,池宴病态的脸映衬在眼底,但因为睫毛被汗水打湿过,林知意的眼睛显得湿漉漉,像哭过了似的。
听到这句话。
林知意咬着牙,说道:“池宴,你可真自私,不过你放心,我这辈子……”
池宴笑容更盛,几乎猜到了林知意的答案,她一定会跟自己复婚!
结果,话音落下。
池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复婚!”林知意狠狠道:“你做梦!”
她知道自己的回答会激怒池宴,但是她不想违背自己的想法去妥协池宴的自私。
“你不配!”林知意又一次说道。
池宴眸子泛红,手臂抖得厉害,但是抓着林知意头发的手却攥得很紧,灯光打在她们的身上,像是为这一出哥德斯尔摩的剧情烘托氛围,林知意忍着疼痛,不再出声。
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剧情,远远比不过现实的可怕,阮鹭从进娱乐圈到现在看到这种可怖的场面,心都被狠狠地掐在一起,她看着跟人渣没有区别的池宴,怎么也无法接受,伤害林知意的是她的表姐。
难道池宴跟她讲过得喜欢。
就是这样的吗?
阮鹭三观在这一刻碎裂。
她捂着嘴,手颤抖的要命却还是喊了一声,“池宴!你疯了吗!”
随着这一声叫喊。
何以歌回过了神。
她看着痛苦不已的发小,再也忍不住的说道:“池宴!你放开她!”
池宴眉眼更显锋利,目光落在何以歌跟阮鹭的身上,视线在她们之间来回扫视,突然笑了一声,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她想起来了。
阮鹭旁边的那个女人。
就是林知意的伴娘,也是她的发小。
“五年不见,你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池宴冷声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多管闲事。”
“我说过了。”何以歌上前一步,耳朵自动忽略多管闲事四个字,对池宴道:“你再敢骚扰小意,我绝对会使用法律的手段让你食得恶果。”
“是吗?”池宴轻笑,她看了看林知意,又看了看何以歌,然后反问,“你觉得我会怕?”
答案当然是不。
疯成这样。
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但是何以歌依然强硬,“我想你忘了,池家背景是我惹不起的,但是你忘了一点,你还是一位公众人物,舆论的代价,你敢背吗!”
娱乐圈里背景深厚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背负起舆论的代价,因为网络的力量如同深渊巨口,只要轻而易举地带动吃瓜群众产生共情心理,那么这个人会连带一整个家族败落,再也无法起来,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没有哪位公众人物敢跟舆论对呛。
何以歌第一次直白地跟一个人对呛,而这个人却是个伤害别人的疯子!
她打心里厌恶面前的这个人,却不得不再次说道:“据我所知,你父母从商,但是父亲有一位亲哥哥从……”
那个字何以歌没说。
但在场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阮鹭一听慌神了。
万一何以歌录了音,发给娱乐媒体爆料,那么后果绝对不可想象,她不能任由池宴如此放肆,连累整个家族的利益。
然而事情如她所想。
何以歌晃了晃手机,“我录音了,如果卖给狗仔,你得罪的人都会趁机踩你一脚,让你,甚至是你的家人都会被法律制裁!”
如同踩中了池宴痛脚,她沉声道:“你敢!”
“我行得正、坐得直,当然敢!”何以歌目光坦然,跟她对视。
今天的事情太混乱了。
超出阮鹭所想象的范围。
她不禁对池宴说道:“你快放开林姐,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快放开她!”
在剧组里,林知意对阮鹭的好,阮鹭记在心里,但是碍于亲戚之间的情分,她的立场只能是池宴那一边,可是今天看到池宴的所作所为,她动摇了,声音甚至慌乱到让人听不清楚。
她们三人互相看着对方。
谁都没有注意到林知意越来越苍白的脸。
因为被揪住头发,她被迫仰着头,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非常刺眼,她微张着泛白的唇,眼前一个圈、一个圈的来回晃荡,头晕得想吐,但被拽着只能忍住恶心的反胃。
太疼了。
林知意有出气,没进气的想,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在疼,神经隐藏在皮肉里一跳一跳的,好像要破开出来一样,疼的没有知觉。
要是晕过去就好了。
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林知意难受地皱了眉,翘而长的睫毛如蝉翼般微微颤抖着,就这样睡过去吧,别醒来了。
身体瘫软在池宴怀里,突然其来的重量让池宴猝不及防的连连后退,何以歌抓紧时机,一个步子到了池宴身前。
“把她给我!”何以歌强硬地推开池宴,摁着她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让她整个手掌脱离林知意的头发,然后把林知意抱在怀里。
直到这时。
何以歌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小意?”她轻轻的喊。
林知意没有反应。
何以歌又喊了一遍,“小意?”
阮鹭这时走过去,手掌心贴在林知意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吓到她了,她看向何以歌,道:“林姐……好像发烧了。”
话音落下。
阮鹭看向池宴,扑过去抓着她的衣领,莫大的冲击下,只听咣当一声,阮鹭娇小的身子把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头的池宴狠狠怼在墙上,吼道:“你真他妈的是疯了!你个疯子!你怎么可以伤害别人?!你这样跟人渣有什么区别?!”
池宴被她的吼声震得耳朵发麻。
“你……你说什么?”她愣愣抓住阮鹭的手,问道:“她怎么了?你说啊!”
她似乎不敢相信。
这时,何以歌说道:“她小时候被人吓到过,有点心理阴影,一旦被吓到就会发烧,而你嘴上说喜欢她,行动上却伤害她,你的喜欢可真不值钱。”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池宴喃喃,她从来都不知道林知意被人吓到过。
何以歌轻笑,似乎嘲讽池宴的无知,“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池宴如当头喝棒,险些站不稳身体。
她从来都不知道林知意之前发生的过什么事情,只知道她们在一起以后的点滴。
何以歌的话对她冲击太大。
她不知道自己该有怎么样的情绪。
何以歌不在看她,抱着林知意下楼。
走廊里只剩下池宴和阮鹭。
电梯门关上时,阮鹭松开了池宴,道:“姐,我不会帮你了。”
池宴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帮你接近她,就是间接地害了林姐。”阮鹭很难过,眼眸充满了哀伤,艰涩道:“其实林姐过得不容易,我没有跟你撒谎,她那些年赚的钱,公司跟合作方抽成了一大部分,分到她手里的钱很少,她跟我说过她家里破产后父母借了高利贷然后还不上,她赚的钱全都用来还掉了家里欠下的高利贷了,自己剩下的钱很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池宴道。
“你不知道?”阮鹭很意外,她以为池宴知道林知意的事情,毕竟她们两个曾经组成过家庭,可看池宴的反应,她对林知意一无所知。
池宴道:“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怪不得那个时候全网都在黑她,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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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歌把林知意仰躺在车后座,自己便坐在主驾驶,刚要踩油门,手机响了一声。
“喂?”何以歌接起。
阮鹭道:“姐姐,我知道一家私人医院,就在春熙路的路口,叫安上,你去了之后提我名字,不用排号,而且很私密。”
“我知道了,谢谢你。”何以歌道。
她挂了电话,打开导航。
一汽大众在小区内穿梭,不大一会便在保安的指挥下离开了,春熙路离小区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何以歌抱着林知意,踏进了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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