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烟送进嘴里,吐了个烟圈出来。

“想打架?”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木棍。

幸而随意将木棍扔到一边的草丛里,看着他的脸:“我从来不趁人之危。”

他右脸有一块很大的紫红色,伤口处隐约能看见血迹,嘴角也破了皮,估计是挨了几拳。

林句眸色很淡,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继续抽烟。

虽然男人没说话,但幸而看到了他嘴角的嘲弄。

男人把烟抽完,扔在地上,碾灭,没再看她,大步向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幸而站了一会儿,夜风有些凉,她回屋收拾完剩下的火锅料,准备洗漱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

幸而坐在烧烤店,听席朗跟她说泗水街的基本情况。

“东街归我们顾哥管,西街就是林句,啊,可能你们见过,反正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看眼睛挺单纯,实际上心黑得很。”

“你住的那里是中街,东中街界线就是我这烧烤店,中街情况比较复杂,沈冬和宋澜明争暗斗很多年了也没拿下来,我们顾哥和西街那位时不时也掺上一脚。”

“那个沈冬你要小心,”席朗开始给寄风喂牛骨,“脾气差得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至于那个宋澜嘛。”

“那就更要小心了,戴个金边眼镜装斯文人,其实就是个伪君子。”

“中街那两人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看起来就没文化,另外一个看起来就像个书生。”

席朗擦了擦手,“幸小姐,昨天顾哥从你那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你俩说啥了?”

幸而咬了口加了孜然辣椒粉的牛肉串,喝了口冰镇豆奶,她跷着腿,“怎么个不对劲法,跟我说说。”

“脸臭得跟街尾王大妈卖的臭豆腐一样,晚上就找林句约了个架,我没跟去看,也不知道输赢,来了就坐在这喝酒,好不容易笑一下嘴里都是骂人的话。”

“啊,”幸而看他吐槽的这么起劲,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顾矜拿掉左边的耳机,自顾自的从烧烤炉上拿了串烤鱿鱼,倚在门框上,看他手舞足蹈编排自己。

阳光落在他左脸,他偏着头,视线与幸而交汇。

幸而眨眨眼,忽然笑了。

还是五张现金,她起身:“你们聊吧,我吃饱了。”

“你们?”席朗有些懵,脑子半天没转过来,凭着本能,他缓缓转身。

顾矜冲他笑,露出一口白牙。

“继续说啊。”

席朗脸色僵硬,然后硬挤出一个笑容:“顾哥,您什么时候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刚来,”顾矜吃完最后一口,反手将木签投入路边的垃圾桶,“也就是王大妈的臭豆腐那里开始。”

刚松了一口气的席朗:“……我开玩笑呢顾哥……”

他朝幸而挤眉弄眼,大概意思就是她这人太不地道了,也不提醒他一下。

幸而失笑,换了个话题:“王大妈卖的臭豆腐好吃吗?下次给我带一份。”

“你不认识路?就在东街街尾,顾哥也住那儿……”席朗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懊悔道:“抱歉啊幸小姐,你初来泗水街,大家可能比较不喜欢陌生人,放心,晚上我买了给你送过去。”

他偷偷看了眼幸而,发现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说不上是喜是怒,又瞄了眼顾矜。

顾矜站在门口没动,也不说话,寄风跟在幸而身后,他目光都在它身上了。

幸而牵着它往外走:“好,有机会我亲自去尝尝。”

等她走了,席朗清理桌面,他跟顾矜说:“顾哥,我觉得幸小姐这人挺不错的,虽然看起来傲了点,但是做事风格很爽快……”

说着,他把豆奶瓶下的五百块揣进口袋,然后把盘子端走。

顾矜抬了下眼皮:“是挺爽快的,吃个东西价钱都不问,你这钱收得也挺爽啊。”

席朗干笑道:“寄风也吃了嘛,它胃口太好了,一餐能干掉两三斤生牛肉,还要吃牛骨。”

寄风?顾矜挑眉:“那条狗?”

他似笑非笑:“你和她很熟?”

“不熟,”席朗嘿嘿笑:“我和钱比较熟,幸小姐就是我的财神爷。”

顾矜点头,原来她姓幸,他随意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吗?”

“去,”席朗来了精神:“正好去看看小茹,几点去?”小茹是他妹妹,上次见面还是寒假,席茹在城里读高中,学业紧张也难得回来一次。

“七八点吧,”顾矜揶揄道:“你不是还要给人跑腿带东西吗?我不能耽误你发财的好机会啊。”

两人在这边说话,斜对面也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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