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缙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张了张嘴,有些不忍。
“是真的吗?”看到他的表情,幸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敛了眸子,低头垂视绕着掌心的灰色牵引绳,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姜玉满脸幸灾乐祸毫不掩饰,“新闻都出来了还能有假?幸而,你听过海上事故有人生还吗?你哥哥机关算尽也想不到他会死在自己斥巨资买下的豪华游艇上吧。”
“闭嘴,”秦缙没好脸色:“你现在赶紧滚,不然跟你哥一个下场。”
“你……”姜玉掌心攥紧,指甲掐进肉里,她看着坐在沙发沉默不语的幸而,忽然笑了,“幸而,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吗?我哥虽然进了医院,可你哥,已经没了。”
听到姜玉故意刺激幸而,秦缙皱眉,起身就要动手,幸而先他一步,寄风跟着她走到姜玉面前。
幸而虽然穿着运动鞋,依然比姜玉高了半个头,姜玉稍微仰头看她,心里特别不舒服,幸而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幸而语气平淡,“就算幸洐不在,又怎么样呢?别跟我耍小心机,我一巴掌过去,你什么也不是。”
“没有幸洐,你也斗不过我。”
撂下这句话,没看她青白交加的脸,幸而率先往外走去。
寄风在经过姜玉身边时,突然跳起,朝她吠了两声,没什么感情的兽眸幽冷地瞥了她一眼,甩甩尾,跟在幸而后面。
姜玉被吓得踉跄退了两步,撞到身后的不锈钢衣架上,后腰一股钻心的痛让她面容扭曲,同伴见她脸色煞白赶紧来扶:“小玉,没事吧?”
秦缙将幸而给他选的衬衫买了单,拎起沙发上的纸袋,见姜玉吃痛揉腰,他嗤笑了声:“姜小姐是吧?就算幸家倒了,幸而也不是你能得罪的人,我秦家也不是吃素的,对付你们小小一个姜家绰绰有余。”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还希望姜小姐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好的千金小姐,别像个跳梁小丑丢人现眼。”
最后,他警告道:“跟我们秦家斗,你,你们姜家,都不够格。”
秦缙这话当众说出来,就是告诉所有虎视眈眈想搞事的人,即便幸洐生死未卜抑或真的不在,秦家始终坚定不移站在幸而后面,给她撑腰。
他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幸洐在商界风评不好,得罪的人很多,现在他出事了,怨恨都会转移到幸而身上,而且会因为她孤家寡人,更加肆无忌惮。
姜玉愣了,连疼痛也顾不上,反问道:“你不怕被她连累?”
秦缙无所谓的笑笑:“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我们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等他走了,姜玉问同伴,“幸而这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这样说他哥知道吗?他这是把秦家推入深渊。”
没过多久,幸洐沉船的消息传遍本市,虽说海警在打捞施救,可如姜玉所言,海上生还几率有多大?
虽然幸洐行事霸道横行,不少人对他心存畏惧,可他毕竟不是神。
在幸氏财团宣告破产后,不少人在暗中蠢蠢欲动,像姜家这种和幸家有旧怨的直接加入顾周两家阵营。
但也有些小心谨慎的人,幸洐之前给他们造成的阴影太大了,幸氏财团破产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过于荒诞。
在幸洐没有动作之前,他们都在持观望态度,怕他突然杀个回马枪,可现在官方都出面证实幸洐在海上失事,他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幸氏财团是破产了没错,可集团下面还有无数个分公司,当初以别的名义各立门户,现在幸洐死了,正是联手打压吞并的好机会。
坐在车内,幸而呆呆看着车前挡风玻璃,半天没有说话。
秦缙眼皮子直跳,“而而,你说句话。”她这样有些吓人。
幸而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底恢复冷静:“给你哥打电话。”
秦缙赶紧照做,这次顺利拨通了。
看了幸而一眼,秦缙焦急开口:“秦老大,现在新闻都在报道洐哥的星辰号出了事,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秦淮有些疲惫,他刚下飞机就听到这个消息,现在正在和警方交接:“我在邻省,”这边人多嘈杂,他捂住听筒,去了过道:“而而在你那里吗?”
“在,”秦缙心里揪成一团,“她在旁边,你有事就说。”
因为是车载电话,秦淮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幸而开口道:“淮哥,你直说吧,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秦淮默了片刻,然后说:“是,而而,你哥在船上。”
得到肯定的答复,幸而像被抽干了力气,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说了句:“我想过来,可以吗?”
秦淮叹了口气,“你哥哥之前交代过我,让你好好待在泗水街,秦缙,”他叫了声:“你照顾好而而,把她送回泗水街,最近会有点乱,别让她出现在圈内人视野中。”
幸而咬了咬嘴唇,苦涩道:“那边的事就麻烦淮哥了,”片刻后,她往身后靠,挨着座椅靠背,才有几分安全感,她声音极轻:“哥,我哥会回来的,对不对?”
“应该的,”秦淮看了眼警察,“而而,你哥会没事的,你乖乖听他话,回泗水街,等事情处理完了,哥哥们接你回家。”
“嗯,好。”
秦淮知道现在肯定有人已经在找幸而的麻烦,于是他说:“而而,秦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不要怕,要是有人欺负你,直接打回去,出了事哥哥给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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