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似乎没有被怀疑的恼怒,反而平静的回道:“宁公子放心,我们县主既然答应了谢公子会照顾好二位的安危,那奴婢就一定不会让县主的承诺落空。”
“我也不是说,不放心,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我这心里总还有有点慌。”宁尧连连摆手,为自己解释道。
银绣表示理解:“只是送二位出城的方法,是一个秘密,恕奴婢确实无法告知,只能请二位放宽心。”
对方这么坚决,宁尧也明白,确实是没办法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内容了,只好放弃继续追问,准备当一个不说话的皮影,银绣把他往哪儿放,他跟妹妹就上哪儿去。
旬玙听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半天,一句话也没插,等双方终于有一方妥协了,她才跟主持会议一样,出来陈词总结。
“你们两位,说好了,没问题了?”
宁尧点点头,旬玙这才继续道:“好,既然如此,宁公子宁姑娘,你们跟银绣走,她会带你们去安排的地方。”
她探头看了眼两个人随身带的东西:“我看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仆役,身上也就带了这些简易的行礼,到了地方可能会有不便,这样吧,过几日,我让人给你们带点日用的东西、还有换洗的衣服,你们就安心呆在那里,莫要随意乱跑。”
知道旬玙这话是为他们好,宁尧和宁婉月也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平淡的接受了。
银绣将两个人送到靠近琅玕轩的那个边门,将人送上了一辆停在边门的马车上,向驾车的人点了点头。
车夫也回了她一个颔首,“驾”一声,将马车驶离了蓟国公府的角门。
等银绣重新回到琅玕轩,旬玙已经坐回了她的小书房,躺在她舒服的贵妃榻上:“回来啦。”
“是姑娘。”
“没送他们到目的地?”旬玙奇怪,按照银绣的性子,不像是那种做事做一半的人呐。
谁知银绣却道:“沙二哥等在了角门,他会将他们送出去的。”
“沙二?”旬玙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沙二是牙刷铺子的一名员工。当初旬玙背着所有人开牙刷铺子,所以给自己找了个合作伙伴,那位合作伙伴为了给自己手底下退伍的士兵找点活计,这才答应给旬玙做靠山。
沙二就是那位送过来的人,与其说他是牙刷铺子的员工,不如说是个主管了。
除了屠掌柜主要掌管牙刷铺的生意运营,其他的什么保安、运输、生产制造,都是沙二安排人去做的。
毕竟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前,沙二是这一众退役老兵里军职最大的了,合伙人的意思也是就让旬玙将沙二当成他那边派的人即可。
沙二在牙刷铺子里的地位相当于第二个屠掌柜,且严格的说不受旬玙管辖。
故而银绣这回竟然能指使得动沙二,是真的叫旬玙震惊之余,升起了不小的疑心。
跟她合作的人,真的只是一个将军嘛?如果是的话,银绣为什么指挥得动将军的人?如果不是,那还是那个问题,银绣为什么能指使得动对方的人?
重重疑惑,让旬玙想的头都大了。但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此时旬玙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天那个劫匪对她说的话。
郡主,吗……
.
再说回到宁氏兄妹这里,被银绣送上马车后,宁尧跟宁婉月惴惴不安地等着银绣一并上车来,结果人没等到,却等到了马车径直向前行进。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慌。
“哥哥,银绣呢?”宁婉月紧张地抓住了宁尧的衣袖,“她怎么没上来。”
宁尧咽了口口水,故作镇静的拍了拍宁婉月的手:“别怕,她,她应该是直接,坐在外边车辕上了。”
谁知他这话刚落,前面车帘外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银绣不在,二位之后由我来负责保护,请二位放心。”
宁尧瞬间被吓到跟宁婉月抱在一起,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你,是谁!银绣呢?快让她来见我们。”
他又结结巴巴地补充了一句:“或者,你送我们回去见她。”
男人说:“我叫沙二,从前是个当兵的,现在在一家铺子里做活,宁公子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不利。银绣太多人认识了,若是她自己出面送你们,那怕是会惹更多人的注意,因此才换成了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对,请宁公子和宁姑娘放心。”
可宁尧还是不安,他也来越感觉自己好像是要被人坑了一样,正琢磨着要不要跳车,就听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咱们要进主干道了,请二位不要再出声,将车上的帘子都拉好,别叫人看见你们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严肃,令宁婉月和宁尧不由自主地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两个人一人一边牢牢压住了车窗的窗帘,紧闭双唇,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他俩也还是一副锯嘴葫芦的样子,沙二从外面把车帘撩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兄妹二人紧张兮兮的,一人一边双手压住车帘的画面。
他看着就忍不住咧开了大嘴笑了。
察觉到沙二是在笑话他们,宁尧跟宁婉月对视一眼,连忙将手放了下来。
宁尧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行囊半抬起屁股,做出一副准备下车的样子:“是到了吗?这么快,就出城了?”
沙二一抬手制止他,摇头说:“自然不是,咱们是来这装货的。”
“装……货?”宁婉月愣愣地重复了一边。
沙二:“或者说是来给你们易容的。”
“易容?”宁尧又听不懂了。
沙二神秘兮兮地笑了:“是极,当一群人想要追杀你们的时候,他们会着重查的方向,可能是一对兄妹,一男一女或者干脆是同行的两个人不拘性别,但他们绝不会把目光放到非人上面,因为他们要找的,毫无疑问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或许他们会觉得人可能藏在了运货的车上,但他们绝不会认为货,就是人。”
宁尧跟宁婉月被他这一通人货理论闹得头晕,半知半解的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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