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快递和物流已经停了,外地发不了货。景腾按原计划,带着几个年轻人在社群里直播卖花,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一上午就卖掉了几十盆。
中午的时候,桑榆如约而至,不但带来了丰盛的午饭,还带了不少水果和零食。
“桑榆哥,想不到你这么守约。”蓝文文说。
“当然,这是小事儿,我必须说到做到,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桑榆问。
“上午的直播结束了,下午你帮我们送花吧,只有景腾姐一台车跑得慢。”蓝文文马上就对桑榆提出了要求。
“行。”桑榆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分个工,小芳和段新鹏都坐景腾姐的车吧,景腾姐开车,你们俩个搬花,就别让景腾姐动手了,她直播了一上午够累了。我坐桑榆哥的车去送,我力气比较大,还能多搬点儿。”蓝文文的个头确实比秦小芳高大很多,她分配起工作来就像个大管家。
自从桑榆进门,蓝文文的表现就格外活泼,她是个不擅长掩饰自己情感的人,景腾已经敏感地意识到蓝文文对桑榆有好感。
该来的总会来,景腾想,这也是她未来与桑榆在一起,终归要面临的问题。这个男人不但比自己年轻,外表不差,还有不错的家世,未来会有很多的诱惑主动找上他。
景腾总不能把自己变成感情的警报器,为了防盗而时刻搜寻信号、剑拔弩张、动辄就惊叫起来。
小的时候,她听母亲讲过草原上有一种猫,这种猫半山半家,全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流浪,只有在寒冬时节,外面不好觅食的时候,这种猫才会来到牧民家,吃牧民喂给它们的食物。天气稍一好转,这些猫便会不见了踪影。只有极少数的猫,会在下一个寒冬来临的时候,再回到同一个牧民的家。也会有极罕见的情况出现,就是有的猫会不再离开牧民的家,一年四季待在牧民的家中,变成家猫。
第一次听母亲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景腾就喜欢上了这种狡黠、诡异又特立独行的猫,她觉得这些猫的灵魂要比忠诚的狗高级,自由、散漫、不被束缚、自主选择,而这种选择不是为了生存,也不是道义品性的认同,而单纯的就是愿意和喜欢。这种愿意与喜欢才是最真实的两厢情愿。
这一刻景腾忽然领悟到,原来爱情就是这样一只猫。
开车送花的路上,景腾尽量不去想桑榆,她想着,自己还是自己,他还是他。
送完花,景腾将秦小芳和段新鹏送回家,自己也回了家,却在家门口看见了桑榆的车。
进了门,房子里飘出一阵幽香,是小香兰的味道。
桑榆正与母亲坐在客厅喝茶。茶几上放着一黄一红,两盆开得正旺的小香兰。
“这不是我们基地的花吗?你拿回来的?”景腾问桑榆。
桑榆说:“是啊,你们直播的时候,我当了一把托儿,也拍了两盆。”
“那干嘛不拿回你自己家?”景腾说。
桑榆走过来帮景腾揉肩膀,问:“忙了一天,是不是累了?”
景腾说:“还好。”
母亲站起来说:“你们聊吧,我去做饭,晚餐让桑榆尝尝我做的羊肉手抓饭。”
桑榆见景母走了,便环住景腾,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景腾说:“谢谢你,又送饭,又送花。”
桑榆盯着她说:“说说就完了?你不得用实际行动谢谢我吗?今天晚上,去我那儿住吧。”
景腾推开他,去倒茶喝。
桑榆叹了口气,说:“我想你了,你都不想我。”
景腾喝了口茶,问:“你,还有夏小雪的消息吗?她的那个诊断,到底是不是真的?”
桑榆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景腾会忽然把话题转移到夏小雪身上,回她说:“她应该挺好的吧,干嘛又提那个诊断,我爸当时就找人查过了,当然是假的。”
“是不是,你和很多女孩儿都好过?”景腾又问。
“那是小时候,高中的时候,谁还没谈过几次恋爱?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哈哈!”桑榆笑道。
景腾也轻轻地笑了,又问:“那你和夏小雪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劈过腿?”
桑榆颇为骄傲地说:“有过,上大学的时候,我同时交了好几个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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