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私权当然是知道的,可这和顾弥生的推诿又有什么关系?玄思有些不高兴得抿了抿唇。

玄思的思维模式可真是个不得了的谜团,顾弥生已经服气,对付谜团,还真只能直白到底,“你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和秘密,如果你不提,不说,又与我做的事没有关联,你在做什么,我多数是不知道的。像你刚才说的和玄门做交易,我只知道你和我复述过的零星言语,比如陈凌轩虽然好忽悠但也没太外强中干、玄门倒是挺有钱的。”

“其他的,刚刚我才知道。”顾弥生无奈得牵了牵嘴角,着实有些委屈。

玄思怔愣了,铺天盖地的微妙感几乎淹没了她。

一时之间她很想问顾弥生,为什么会顾忌隐私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不来确定她在做什么?可这句话还没滑到嘴边,就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面对顾弥生总是松懈,可还不至于丧失敏锐,完全察觉不到气氛与细节,要她真问了,那就成了在危险边缘反复跳跃。

顾弥生先前态度有异,多是因为她的回答出了什么“差错”。

把前后全细细想了一遍,她的“差错”自然被她挖了出来-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足够重要到顾弥生会看紧她,重要到顾弥生会对她的人际关系报以兴趣。

可其实并没有。

玄思沮丧得蜷了蜷手,上半身却是黏糊得钻到了顾弥生的怀里,恨不得自己整个人都能钻进去。

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消磨意志,玄思轻声请求,“那么你会帮我去找总统和联合国吗?这要是不行,那替我带话请见,行不行?”

她偷懒找顾弥生的确是她做任务态度不端正,可有捷径,她干嘛要自找麻烦?

行了,又开始撒娇了,顾弥生本想全部否决,可看着玄思那一副奄头巴脑的颓丧样,心就已经软透了。又想着这是玄思的请求,又不是完全离谱,不答应简直没有女朋友,故作沉思得把玩了玄思那一头软黑的头发好一会,她总算开了“金口”,“可以替你带话求见,我和玄门只可能是合作,引见恰到好处。我是顾弥生,不是陈凌鸾,玄门的事,只能是你来处理。”

这话刚说完,眼看玄思还想说点什么,顾弥生干脆把玄思的嘴用手捂住了,有些没好气,“这不只是家世的问题,你难道不觉得我已经够忙了吗?你是想让我每天通宵达旦,或是一边吃饭一边看报告公文这种东西吗?”

“你也别总想着把什么好的都给我,有一些不一定是我真要的,你得先问我,不要只自己猜,先从这一步开始好吗?”

顾弥生温声问询,安静得等着玄思的答案,眼看玄思一声不吭,就默认是同意了,春风和暖般的笑容绽骤然乍现,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很好,就从现在开始。”

玄思头一回明白系统的委屈,她憋屈得拉了拉顾弥生仍然捂着她下半脸的手,眼角都红了。

她根本就没有说不同意的机会,顾弥生真的是太坏了,原本她就没想拒绝,可这操作也太骚了。

玄思张口就往顾弥生手掌咬,可真咬上了又不忍让人疼,就磨磨蹭蹭得叼着磨了磨。

被人咬了一口是什么体验?顾弥生觉得这个答案得看是谁咬的了,她轻眯了下眼,抽手摩挲了下玄思的唇,又“得寸进尺”得意图以手指逗弄唇舌。

直把玄思逗得抵抗力全无,又气又羞得逃开了。

这一逃,搞得玄思那已经乱成浆糊的脑子,全然忘了她之前还想和顾弥生争辩什么。

没有了顾弥生的“顶包”,玄思只得接受现实,从和玄门磨嘴皮子,发展到了代玄门等人和总统与联合国磨嘴皮子。

先是论证拥有超能力的人那也是人,得有人权,既然都有人权了,那么所在国的民事、刑事权也该保持一致啊。再是论证既然公民权都有了,那么那些罔顾人命的实验,五险一金都没有的“工作”,只要被发现有超能,多半会肄业又该怎么说。

进度过半,那些如星点满布的玄门各家总算有了点合作意识,无需玄思提议,一个个挂名“事务所”于各大城市里开张,打着处理异常现象的招牌,从暗逐步转明。

在此前提下,又有国内各产业近期缺失的资金链是由玄门一力描补,联邦对超能群体的平权法算是大开后门。

即便国会与那些特殊机构对此再不满也无计可施,超能平权法案可是已进入法庭走流程,偏偏法庭那儿的主法官们一个比一个油盐不进,想明里暗里“疏通”吧,人家还不一定吃这一套。

这样一来,也就民众的人言或许还能阻碍或是停止这项法案的通过。

可这多事之秋的时节,想不着痕迹得让民众把注意力放在这项法案上,简直是困苦。

没办法,那些能搅动一方经济的名门至今自己都顾不过来,自救的忙着自救,乘风而起的更是忙着开拓新领域,就连那些超一流,也因根基产业多是实业,影响不大,忙着挤兑同行的再互通有无得联合挤兑顾氏,两手都要抓,两手都想硬。

这些国会眼里的破事,已占据了新闻产业的大部分板块。

国会两院好不容易靠影响力联系上了知名闻娱业公司,写撰了一封辞藻谨慎,却又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深思法案本质,以及对未来影响的文案,文后还附上了近年来几桩疑似有超能人士涉及的案件列表。

这份文稿“极其顺当”得挤开了那些娱乐圈明星八卦登上了当日头条,可还没过几分钟,就被一条八卦怼下去了。

#惊!天启集团ceo疑似包-养娱圈透明!#

这头条在常人眼里可真的比什么超能平权法案有吸引力多了,没人能如数家珍得把联邦大大小小的集团总裁都认出来,可制造了人工ai-protek的天启集团知名度之高,随便抓一个联邦人问一句天启的ceo是谁,那人就能条件反射得回答是顾弥生。

顾总本人的低调,那是连娱圈狗仔都抓不到影,经济杂志邀约,人顾总也只是回答问题,不肯露脸,这一番操作搞得迄今为止顾弥生本人究竟如何全是其他总裁随口提起。

可现在,竟然有顾总的绯闻!这和变天有什么区别!一干网友几乎是心里嗷嗷得点进这条围脖。

看到发布人是知名从不胡扯的某娱记,看客们更是精神了,文章内容不多,照片倒是挺多,还多是在酒店门口,其中还有一张宴会中场时相当清晰的动态照片。

场中的水晶灯通明,觥筹交错间,那穿着经典a字黑礼裙的女子正端着酒杯,面上仅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可那疏离在看到身侧着酒红礼裙的女子时,温柔倾倒似的灌注在了那人身上。

两人对视而笑的那顺,后者娇缠上了前者的手臂。

要不是动态照片中有“碍眼”的标识出哪一位是顾总,哪一位是娱圈某不知名小演员,这一幕简直如精雕细琢的电影片段。

这可是真实锤,实到想洗都洗不了。

没一会儿,评论里就扒出了小演员的身份,系天娱旗下的演员,尚灵儿,曾经拍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网剧也就不提了,这位最红也就之前饰演《迷网》林真一角,说综艺没综艺,说才……这演反派有些鬼才,真的算才吗?

虽说爱情无过界,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论怎么看,都没多少人想明白顾弥生和尚灵儿到底是怎么凑一块的,难不成是真包养不成?然后包着包着……

围脖顿时乱成一锅粥,好事者从来就不缺,无需谁的叮嘱,就有技术党开始顺着尚灵儿这个名字继续查了下去。

技术党们雄赳赳气昂昂得上场,就憋闷得下不了场了,他们是真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在一位怎么看都没什么特别的小演员身上一无所获。

别说家庭背景了,就连尚灵儿在签某个不知名小娱乐公司之前,到底就读了什么院校,是不是戏剧科班都没查出来,就好像这人是呼啦一下蹦出来的。

这可不是艺人艺名引发的悬疑,天娱的档案资料库里,还真就登记了尚灵儿一名,身份证是空白,想来不是天娱做的保密措施,就是这位是大佬。

惹不起,他们自然得吃瘪消停。

没扒出什么料来,网民们只是好奇,而操作了这一系列,意图操纵舆论怎样都要给天启集团找麻烦的背后人们,可不怎么满意。

他们也不“疯狂”暗示某些娱记了,正儿八经得找了雇佣团队去查尚灵儿的底细,要是寻常,那正好当作笑料,要是不寻常,那顾弥生这边可就耐人寻味了。

牵扯到骇客,于墨荆“自然”上了名单首选。

此时的于墨荆正在c市的一家事务所内,古典的书案前坐着一穿着唐装满脸慈祥,目光透着“你是孩子,我不和你计较,但是那,你说的就是不对的”的中年男人。

“我知道玄门,但我百分百确定我和这些没有关系。”于墨荆再一次强调事实,闹到这地步,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出于对神秘司的好奇来事务所自投罗网。

这一来就被人抓着不放了,还被奇怪而慈祥的目光折磨。

“不,我的孩子,有关系,你就是。”这也是中年男人再次重复了。

“卧槽!你们玄门什么毛病,是缺研究员还是什么,我可以推荐姑且可信的生物学家。总不至于有什么网络上的事需要我解决吧?这有必要吗?你们掐指算一算不就什么答案都有了,哪里还需要我来查?”

于墨荆暴躁得连粗口都说,语调讽刺之余,连神色都带上了讥诮。

“掐指一算不是谁都会,就像你的才智,不是谁都会有。”中年人温吞得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就像这杯中的茶,看似……”

“行了行了,您们中老年都是一个德行,不用喂鸡汤。我只好奇一件事,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就是超能力者的?”于墨荆也不再装不可置信,他的手机已经提示了数次他有新的订单,他可不想把时间全消磨在和面前人扯掰上。

“超能力者?这名儿是不错,”中年人满意得点了点头,“应当说不是我确定的,而是我们知道。玄门本身,名讳便让人误解。用现在的词儿超能力者才更合适,但习惯已有,统称便只说玄门罢了。超能力本身就领域宽广,每一个人的天赋也有所不同,你,是智慧上的超凡。”

于墨荆极度想翻白眼,这扯淡的话竟然还能被说得一本正经,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认真得点头,“嗯,然后那?”

“你现在觉得我就是有危险的虫子,要不是还拥有不知名的力量,就是凡人,话还特别多,自己的订单……”

于墨荆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得翻倒在地,他却是连一眼都没看那价格不菲的古董,反倒是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够了,炫耀你的能力对我没什么意义,如果你只是想炫耀,多得是一些对此感兴趣的人,椅子多少我付。”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淡然得起身送人,待于墨荆快跨出门的那刻,忽的出声,“会有人再来找你的,有我这样的人,也有与我截然不同的人。”

或许去博物馆是他这辈子干得最糟糕的事,没有博物馆,他就不会对玄学感兴趣,更不会看到神秘事务所一脚踩了进来。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就再也摁不下去了,于墨荆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年纪轻轻怎么就要遭受那么多的多方挟持?心累,爱不起。

出了事务所就是一条青砖古街,于墨荆匆匆拿出手机,更糟心了。

一个明显和顾氏顾弥生有关联的女人,竟然还有多方下单?只要和顾氏有关,就不要抱有什么妄想,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于墨荆又做了别人唾弃,他自己却毫无心理障碍的事。

-致顾氏:我这儿又多了不少订单,其他“地方”想必再一次少不了,系查“尚灵儿”的身份,无意打扰,此次仅为通知,最近没空打人。

或许这已经是二度通风报信,也出于更深一层的考虑,这回于墨荆连骇侵渗透丢病毒包都不玩了,直接用protek出品的手机发送私信给了一串对他来说绝不陌生的电话号码。

顾弥生收到于墨荆的私信,扫了一眼便把手机递给在边侧沙发看平板购物的玄思。

“于墨荆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与他打交道,按你的说法,麻烦。”仅仅只是粗浅接触,顾弥生就断定这人心思难觅。

“不是好的,但也不会碍我们的事儿,他可聪明着。”玄思看私信也不回复,支使着系统去查查于墨荆怎么突然一改以往作风,还暗示了自身最近不安全,“这人做事看着莽,什么都敢干,可其实惜命得很,要是用得着他,他还能蹬鼻子上脸,傲给你看。要是用不上,他自己就会伏低做小,给好处。”

说得是挺有道理的,或许揣摩得也挺对,可顾弥生就是觉得有些不爽快,怎么玄思对这样一个小人了解颇多?她语气带着些生硬,“总之,不要和于墨荆多接触,特别是单独接触。”

【顾总这是吃醋了啊!现场版,可以获取CG了!】玩游戏愈发痴迷的系统嚷嚷着,一边真给这一幕截了图。

截图的那瞬,隐约有一道阴恻的视线凝视了它。

系统顿时怂了,怂得还特别老调,龟缩着装傻充楞,也不说它刚刚怎么回事。

“和于墨荆我连塑料一下都懒,”玄思把注意力放回了顾弥生的身上,散漫得把腿搁到了沙发把手上晃了晃,冲着顾弥生抛了一个飞吻,“还有,于墨荆联系的人可不是我,而是顾氏。”

“那是代称,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区别吗?”顾弥生一推二五六,浑然把自己先找上于墨荆干活一事丢到了千里之外。

有哦,玄思轻哼着把平板塞到了一旁,“现在都有人想查我背景了,想看看我这个寡廉鲜耻的妖艳贱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和我们天仙似的顾总站一块儿,这天鹅肉可吃得真香。”

香到她都有些想杵这些嘴皮子特能的人面前,好好给他们婊一个看看。

“你这嘴……”顾弥生好笑得转移到了沙发这儿,沙发是单人沙发,多塞一个人,便往中间陷,顾弥生顺势揽住了玄思,“天仙难道不该是你吗?我可记得你新剧本的角色是清冷孤傲的绝世仙姝。”

可剧本的尾声再清冷的人设都“理所当然”得黑化成了小魔仙,玄思已经对导演就爱找她演反派习以为常,都快认为这是正常操作,就等着哪一天好心的顾总给她弄个反派洗地流剧本,这样她总可以把自己塞进影后直通车里去了。

“你夸我也没用,反正谁看着我都是没品没阶的草鸡。”玄思冷嗤出声。

顾弥生心塞得很,在明知安抚毫无蛋用的情况下,说了句大实话,“我倒是想把你是谁说出去,你乐意吗?我的玄门一姐。”

女朋友很厉害,她也想吹啊。

“虽然我很想,但目前不能,超能平权法案还没走完流程,这一步完了也需要一定时间来稳定局面。现在的曝光只是那些世家想从你身上抓点差错,意图以舆论来干涉顾氏。但凡私人问题有人在意,再传出一些对别人来说真假难辨的言论,把控好节奏。事情一多,这些消息短时间洗白不了,天启集团的股价自然会出现波动,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看到跌停板。”玄思叭叭得把一系列后续都推导说全了。

只要主旨不变,也没人想出骚断腿的那种玩法,多多少少都差大不离。

“嗯……然后我现在差不多可以准备关门大吉了?”顾弥生故意这样说着,凑近了玄思的颈项蹭了蹭,又状似耳语得将唇贴近了玄思的耳侧,“你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得了,哪里是寻常的妖艳贱货,我的产业里处处有你的影子,我的生活也处处有你,只要你一句话,天启还是我,不都是任由你搓圆搓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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