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若无美好颜色,虽在揽镜自照时少不了长吁短叹,倒也能少去许多旁人的嫉妒和怨怼。

碧叶替薛嘉云去取黄粉回来,见那一层层的黄粉扑上去,碧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郑令意道:“云小姐,你怎么舍得这样对自己的脸?别的小姐可都要敷什么娇颜粉,雪玉粉的。”薛嘉云拿着粉扑子掸了掸耳朵,对碧叶没心没肺的一笑。

薛嘉云刚巧装扮好,赵嬷嬷在门外求见,她进来先是睇了薛嘉云一眼,见公主没有让薛嘉云回避的意思,便道:“公主,晴小姐去姚氏院子了。”

城阳公主随手拿了个小绒刷,在薛嘉云脸蛋上信手游走,闻言道:“想吃两家饭?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

薛嘉云抿着嘴,一是因着绒刷蹭过唇瓣,着实太痒了些。二也是因着不敢说话的缘故。

这几日与公主相处下来,听到她这淡薄口吻,再加上眉宇间的冷意,薛嘉云知道她是生气了。

“你先随碧叶去吃饭。”城阳公主对薛嘉云道,又转首对赵嬷嬷道:“嬷嬷,你留下,我有事儿要吩咐你去做。”

赵嬷嬷恭敬的颔首,立在城阳公主身侧,瞧着薛嘉云与碧叶一道出去了,才轻道:“公主对这个小姐倒是青眼有加。”

“性子和我胃口罢了。”城阳公主眉间一松,又道:“也是个通透的聪明人。”

说罢,她勾了勾手指,赵嬷嬷弯下腰细细聆听,听罢稍露出些讶异之色,道:“老奴知道了。”

这世间的人各怀心事,各有桎梏,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总有能彼此成就的地方。

……

薛嘉云不在西院的这几日,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可大家似乎更不爱出门了。

谭嬷嬷和雀儿每日在曹姨娘房门口逡巡,只待曹姨娘的临盆之期。

文姨娘总是偷偷的来,忧心忡忡的看着曹姨娘尖尖的肚子。

薛嘉秀和薛嘉柠也常来,薛嘉柠踮着脚尖从窗户缝朝外看,回首对文姨娘和姐姐摆了摆手,示意雀儿不在门口。

文姨娘紧紧挨着曹姨娘,小声道:“我问过了,姚氏并没让葛姨娘一日日的喝药,怎的就给姐姐你一人喝呢?你可觉出什么难受来?”

“只是有些烧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曹姨娘一开口,声音喑哑的吓人,她对文姨娘一笑,以示安抚。

“昨个嘉云回来瞧你,可说了些什么?”文姨娘瞧着桌子上的精美糕点,不客气的拿起一个来吃。

曹姨娘偏首略咳了两声,纤细睫羽下,眸中神色复杂,既有不舍,又有释怀。

“说公主高雅华贵,待她很好。”文姨娘又喝了口水,嗓子清亮了许多。

“我总觉得嘉云是个有福分的,这孩子身上有股藏着的劲儿,命里会遇贵人呢。”文姨娘一脸认真的说。

曹姨娘正想说话,忽觉一阵熟悉的阵痛传来,叫她一下叫出声来。

这疼太过剧烈,似是斧劈,她便是想要忍耐也难,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无力一抓,她惊惧的看向文姨娘,求助般艰难道:“玉娘。”

“姐姐,我,我去寻人。”文姨连忙道。

“绒儿!”曹姨娘忍痛嘶吼一声,道:“快去,快去寻嘉云!”

若是晚了,只怕绒儿出不了西院!

绒儿连忙奔了出去,正巧叫回廊上谭嬷嬷和雀儿瞧见她疾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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