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地玫瑰给铲了吧。”

西里尔冷淡的声音响起,南希的心思被打断,瞪大了眼睛地看过去。

眼看着侍从们就要拿铁铲子走上来,南希心一急,直接迈出一大步挡在了玫瑰地前。

侍从们有些为难地看向西里尔,南希也转过头去。

“西里尔……”

好歹也是经过她手养了五年的玫瑰,不管怎么诡异南希到底还是心疼的,她声音急切道:“这也是你自己从小养的玫瑰啊,不用这么快就铲掉吧?”

“铲。”西里尔的语气果断。

眼睁睁看见玫瑰花被一枝枝从泥土里拽出,然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侍从们不注意,后脚跟踩在了娇嫩的花瓣上,红色的花汁一下溅开,无力地洒在了地面上。

南希咬了下唇,眼眶里不由自主泛起点水雾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遭人欺负了一样。

明明玫瑰真正的主人还是他呢。

狠心的西里尔。

沉默地坐上马车,在去往神庙的路上,南希都一直冷着脸,别扭着不想跟西里尔说话。

虽然知道西里尔的处理方法没有错,但就是很生气,还有点委屈。

没有理由,没有根据,想生气就直接生了,神使的情绪一向来得任性。

而情绪稍微波动大了点她就想掉眼泪。

鼻尖冒出酸意,南希死死咬住嘴唇,心里一阵恼火自己这个体质。跟人生着气,自己却先哭了算怎么一回事?

“怎么哭了?”

马车颠簸地前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里尔突然轻叹了口气,投降似的递过来一张洁白的手帕。

南希别过头去,语气还硬邦邦的:“没哭。”

“眼睛红了。”

西里尔食指和拇指捏住南希的下巴,强势又霸道地把她脸板正过来,正面对上自己的视线。

“西里尔!”南希有些气恼。

虽然扣住她下巴的手劲并不大,她微微一挣就能脱开,但对上西里尔毫无情绪的双眸,仍是有股难以克制的气愤在心里一下升了上来。

有时候她真的弄不清西里尔心里在想什么。

报复罗亚王室的手段血雨腥风,从小养的玫瑰铲得时候没有一点犹豫,更是从来不在意她的想法,姿态永远强硬,像是把她当个提线木偶一样的在摆弄,仿佛没有什么人事能在他那双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眼眸里泛起波澜。

自己也不行。

说到底自己跟他也就五年前有过半年多的相处,还是她死活黏上去的,西里尔当时可能都烦透自己了。

可能只是看在她神使的身份上才没多表现出来吧。

一想到这里,南希自己都觉得卑微,她有些疲倦地挥开西里尔的手,闭上眼,将不争气的眼泪水卡死在眼眶里。

吸了吸鼻子,南希埋下头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哭了。”

西里尔垂眸,视线落到她有些发红的眼角上,嘴唇微抿。

“对,我就是哭了又怎——”南希恼羞成怒地睁起眼,声音却一下滞住。

手帕丝滑的触感落到肌肤上,西里尔俯下身,叠起手帕角,动作轻柔地擦过她的眼角。

“我道歉。”

他神色认真地说。

“抱歉,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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