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出现在门口,与此同时,门侧的我一声暴喝,随着我的发力,衣柜缓缓倒下,越来越快,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砸在了怪物的身上。
波兰当地乡下的家具都很厚实,用的是厚厚的木板,即使是空衣柜也让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累得够呛,更不要说里面还有满满的杂物,我敢打赌这玩意至少有两百斤重。
怪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瞬间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像饿狼一样挥动钉板,重重的砸在它的身上,一枚枚钉子刺进它的身体,鲜血飞溅。
可怜了怪物身上那件蕾丝婚纱,现在已经不能看了。
它被我打的发狠,张“口”咬住了我的钉板,我用尽全身力气把钉板往外拽,我两像拔河一样角力,手上都拉出了口子。
那些钉子在它的钢牙面前冒出了火星,有几根铁钉当场被咬断,哐啷啷的四散迸飞,我连忙挡住眼睛,那钉板就被它抢了去,像一根火柴被人捏断那么简单,转眼间,就在那张大嘴中撕成了碎片。
我骂一声,放弃了攻击怪物的念头,一下跳上衣柜,朝着外面冲去。
我打着手电在房子里穿行,快速的撞开一扇又一扇门,一个又一个房间被我抛在脑后,当我面前出现那扇铁门的时候,我整个人傻眼了,那玩意是关着的!
我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关门,再看一眼密码,完全被人打乱了,情急之中我又记不起密码,而婚礼的邀请函,早被我丢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我又气又急,重重一拳打在铁门上。
那汩汩声离我越来越近,我走投无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在原地团团转。
大嘴在门口出现,它闻到了无计可施的我,对着我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其实在我听来更像一声怪叫,此刻我已经是油尽灯枯,不要说再来一次推柜子的戏码,这里他妈的就没有家具,我只能拿起墙角的台灯,准备和它拼个你死我活。
又是熟悉的飞扑,我挥舞台灯击中了空中的怪物,然而根本无济于事,台灯的重量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怪物只是抖了抖,然后张开大嘴向我扑来,我感觉胸口像被一记铁锤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靠在铁门上,这一下撞得我眼冒金星,舌头都被牙齿咬破了,拿着台灯的手腕也许骨折了。
它在我身上三两下就把灯罩像一张薄饼一样咬的粉碎,再一口把灯泡啪的咬成碎片,我闭上眼睛躲避飞溅的碎玻璃,双腿顶着它的肚子,那张大嘴好几次离我的脸至多两三公分的距离,再前进一步就要咬掉我的鼻子。
我能说是拼了命的在抵抗,然而那家伙的力气太大太大,大嘴还是一点点的往我这边移。
死神离我的脖颈越来越近,那种感觉几乎是绝望。
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舔舐着那腥甜的血,怪物的悲鸣声在我的耳边震耳欲聋,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的压力一下子就轻了下去。我翻身坐起,把插在它身上的小刀拔了出来,那把本来被我以为是只能用来切水果的小刀,上一秒刚刚插在了它的胸膛,几乎贯穿了那薄薄的一层皮,刀刃从大嘴的口腔刺出。
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我真的很累了,在狭小的房间中,我还是没有把握杀死它。
我在走廊里面慢跑,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有我的也有怪物的,我们就在偌大的房子里面玩生死躲猫猫,躲藏,尖叫,战斗,再逃跑。
你一定想象不到,这栋红色的房子里的黑暗中,发生着一场死斗。
怒吼声伴随着怪叫,刀刃刺进肉体的声音,倒地的声音,家具被砸碎的巨大的声音,飞溅的鲜血在台灯时亮时暗的光线里,洒在地上,和那些美丽的彩带融为一体。有时候,我和它都陷入沉寂,黑暗里只剩下喘息,但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
我第四次从它身上把沾满血的刀拔出来的时候,摸了摸弯曲的刃,我意识到我和这把刀都已经快要不行了。
至少两根肋骨断裂,这是被它的飞扑击中的,大衣上面血迹斑斑,到处都是破洞和裂开的口子,大块大块的棉花暴露在外,有的拖出长长的一条棉絮。
胸口,腹部,各有两处血淋淋的伤口,我的衣服碎片和被咬下来的肉都消失在了它的嘴里,我强撑着,在昏暗的走廊里面和它对视。我们就像两个打了九十分钟钢铁牢笼赛的拳击手。
我的眼神中有一丝轻蔑,恐惧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仿佛一个归来的王,就算到头来还是要死在怪物的口中,至少我没有背对着它。
这家伙身上的婚纱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白色的了,更像是被孩子撕烂的蚊帐,它身上至少有二十到三十道伤口,刺伤,砍伤,划伤,大嘴里面的牙齿已经破碎大半,那是在激烈的打斗中我举起家具向它投掷造成的。
我的右手抓着一个玻璃瓶,在桌面上一敲它就变成了武器,但破碎的玻璃也深深扎进我的肉里,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我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如果它再冲上来的话,我也许没办法再抵挡住一次扑击,但是这个玻璃瓶就是我给它的最后的礼物。
“裂头怪”似乎是休息够了,它抬起了花瓣一样的嘴,露出残存无几的牙齿,发出一声几乎没什么声音和气势的嚎叫,慢慢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用尽力气,把玻璃瓶丢进它的嘴,这并不能阻止它的脚步,我费力的把弯曲的刀刃完全捅进它的身体,它一口咬住了我的左手,那里顿时传来钻心的剧痛,手似乎是断了。
大地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堵竖起来的墙,我的意识正在离我而去,耳边的枪声震耳欲聋,血肉打在我的脸上,就像是打翻了一桶粘稠的果酱。
那家伙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被自动步枪打成了碎块,无力的瘫倒在一边。我听见一声轻佻的口哨,房间里面光亮大作,然后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哇哦~米特同志,你打的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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