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一步,静静的看着巨犬,巨犬的眼中凶光不减反增,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握紧铁管,把L形的头对准狗头打了下去。

半个头颅几乎被我砸烂,它在地上抽搐着,腥臭的血液溅了我一身,我又补了几管,直到把狗头连同里面的蘑菇一起砸了个稀巴烂为止。

“哐当——哐当——”

打桩机一样的声音传出去很远,草地里面的麻雀被惊飞,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太阳升的很高很高,光晕从棉花糖一样的白云之间投了下来,在我的瞳孔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风又吹了起来,草地和森林发出簌簌的声音,还有虫鸣。

我看着已经发红的双手,丢掉沾血的铁管,走到树旁边休息。

脑子里想起昨天梦境中的最后一句话:“你不该来这里的!茸茸熊!”

是啊,我为什么又要来到这个见鬼的森林呢?我看着被树冠分割的细碎的太阳,陷入了沉思。

那天,我在华沙的研究所一如既往的上班,当我吃完最后一个甜甜圈的时候,我看见门口两个穿着制服的家伙终于走进来了。

他们似乎在等我吃完早餐,就那么站在玻璃门后,完全无视身旁穿行的人流,像是两尊雕像。

特鲁别茨依科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他们好像是找你的。”

“找我?”我吞下甜甜圈,喝了一大口咖啡,问道。

“我听值班的拉斯维扬斯克说,他们是莫斯科派来的人,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研究所开门呢,先去了所长办公室,签了一堆东西,不知道要干什么。”

“内务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制服不像,你看那些家伙穿的和**一样一身黑,不像是内务部的人。”特鲁别茨依科说道,他目光闪烁,看着那两个家伙拨开人群朝我走过来,他转回去不说话了,眼神中很是担忧。

半夜把人带走是这些家伙的专长,既然是大白天来找我,我应该也没什么好怕的,我擦了擦嘴,把嘴边的糖屑擦掉,然后看着这两个人,他们一个高大,一个较为矮小,不过也比我要高,看上去很有压迫感。

为首的高大男子说出了我的名字,我点点头。

“我们是调查委员会的工作人员。”高大的男子自我介绍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不知道“调查委员会”是什么东西,我问。

“首先是一个通知,您,博士,已经正式解除和波兰华沙国立生物研究所的劳动关系。”高大男子面色冷的就像一块冰,他吐出来的字也毫无感情。

“你们做了什么?”我大惊失色,周围的同事们也纷纷侧目,特鲁别茨依科更是惊讶的张开了嘴。

难怪这些家伙在所长办公室呆了那么久。

“不经过我本人的同意,谁也没有权力这么做!”我几乎是拍了桌子,站起来和高大男子对视。

“博士,这是***同志的直接命令,请您遵守。”高大男子脸色根本没有波动,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眼皮甚至眨都没眨。

“***?”我傻了眼。

街道和两边的车流在飞速倒退,我开车往公寓的方向驶去,脑子里面像在打雷,副驾驶座上的公文包里放着一份文件,如果这两个家伙给出的文件是真的的话(我认为不可能是假的)。那我就被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同志亲自点了名,去年的苏共二十七大任命他为***。

我被从华沙紧急抽调到了“α区域。”,“调查委员会”需要我的专业知识。

至于这个“α区域。”一直是一个谜,它位于波兰的东南部,是军事禁区,除非得到授权,否则谁也不能进入那里,我目前得到的信息就这些,其余的,都是冷冰冰的“无可奉告”。

我拉了拉后视镜,那辆黑色的轿车就在我后面跟着我,高个子男人开着车,矮个子在副驾驶,他们会在我回家收拾东西之后带我去机场。

汽车拐进城堡广场大街,在公寓面前停稳,我走进公寓,一口气上了几楼,然后敲开了家里的门,开门的是奥维丽娅,她正在织毛衣。

“嘿,很抱歉。”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得走了。”

奥维丽娅脸上的表情从我忽然回家的意外变成了震惊,她手里的毛衣针掉在了地上。她看了看我背后两个黑衣人,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不能总是这样消失。”她的眼中有了泪光,我听见她呼唤我的名字,然后是拥抱,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时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能麻烦你照顾照顾苏莱克吗?”我提着大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客厅里面的小狗,眼眶有点发酸。几分钟前我最后给它喂了一块饼干,摸了摸它的头。

“当然,当然。”奥维丽娅轻轻的说,她在我耳畔轻轻的一吻,然后我松开了她的手。她柔弱的靠在门框上,眼睛里全是不舍,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的脚步。

家门在后面,世界在前方。

安-10在云层中穿梭,这架飞机是安东诺夫设计的,能载84名旅客和3.5吨的货物,但是除了驾驶员,此刻整架飞机就我们三个人。白云在机舱外飞速的倒退,我眷恋的看着绿色的原野在下方离我越来越远,起飞五分钟,我们正在离开华沙。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我的身旁,矮个子的人看了看表,说:“可以了。”

他递给高个子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那是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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