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那块发亮的石头,仔细的端详着,这块石头纯度并不高,有些地方是褐黄色,有些地方则像宝石一样闪着莹白色的光泽,我认为那是某种晶体,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在商人那里一定能卖个好价格。

我把字条捏在手里,拨动密码的转盘,当第四个3在密码盘上的箭头处出现的时候,铁门向外“嗒”的一声弹开了。

我推开门,发现外面也是一片森林,不过林子远远没有我这一侧那么密,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前面有明显的昏黄的光线,应该是外面已经快要黄昏了。

我折返回去,把那把损坏的土制霰弹枪收进背包,说不定它日后还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有人拉了拉我的裤管。

我转头才发现地上的野人似乎醒了,痛苦的扭成一团,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戒备的看着他。他对我伸出手,脸上的泥巴掉下来一块,露出了空洞无神的眼睛,他口中的牙齿已经没剩下几颗了,但是依然坚定地张着嘴,念叨着什么。

我踢开他身边的木棍,尽管他根本没有要去拿的意思,然后蹲下在他身边。

他一直在重复几个音节,我听了很多遍都没明白他的意思,野人伸出苍白的手,对着我抓握,似乎想要我的什么东西。

“你要什么?吃的?”我冷笑一声,一把拍开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又把手伸了过来,就像动物园里面乞食的大猩猩。我又从背包里面掏出一块绷带,递给他,他没接。

仔细观察几分钟,我才发现,他似乎想要我手中的什么东西。

我把那块发亮的石头丢给他,他如获至宝的抓住,丝毫不顾头上的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一小片泥巴。他把玩着那块石头,眼睛里露出满足的神情,沙哑的干笑了几声,然后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地上,那个姿势很像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的样子,只是一个成年人做出这种姿势,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口中发出满足的梦呓,我贴近他蠕动的嘴,仔细倾听着那句话。

重复几遍后,我震惊的发现,那些不是什么没有意义的音节,他在说话,发音类似于波兰乡下的方言,虽然很不标准,但是我还能明白,意思是:

“在最后的庇护所,出口在地板下。”

黄昏透过树林的缝隙照进来,这里的树已经稀疏很多,能看见西沉的太阳泛着橙色的光,天上也开始有归巢的飞鸟,四周都是虫鸣声和鸟叫。

地上的一个铺满了落叶的水洼被一双军靴踏破,一片枫叶在水面上颤抖着,飘到水洼的边缘,枯黄的叶面上溅到了细小的水珠,跳跃的光影在水珠里左摇右摆。

晚上六点半了。

我的内心其实已经分外焦灼,顾不上自己受了伤又疲惫的躯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太阳马上就要下山,倘若在那之前还没办法找到过夜的地方,我在森林里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为了节省体力,背包被我放在一块很显眼的大石头的位置,我身上只带了匕首,打火机,手电筒等随身物品,长时间的越野奔跑,让我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我估计我在林子里面已经跑了三公里或者更长,但是根本看不到哪里有出口,很有可能整个“寂静森林”真的就是一大片林子。

脚底下猛的打滑,我顺着一个斜坡滚了下去,一路摧枯拉朽,直到撞上一棵大树我才停下来,这一下把我撞的眼冒金星,在地上咳嗽不已。

匕首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天色又暗,我打开手电筒在地上摸索了很久才找到。我掉进了一片低地树林里,这里潮湿的水汽很重,烂泥黏住树叶糊在我的大衣上。我仔细观察四周,除了我刚刚滚下来的那个斜坡,另外三面看上去根本都一样,没有任何参照物,没有指南针,在树林里面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一个人在瞎打转,走回了原来的地方都未必知道。

我想起了上一只探索队的那个哨兵,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如果说半夜会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把他拖进树林里自杀的话,最好现在就冲我来给个痛快算了,不要磨磨蹭蹭的,难以名状的恐怖和未知是最最令人胆寒的。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我还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面乱转,其实平静下来仔细想想,这片林子其实并不是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模一样,其中还是有些细节不同,比如这里有一颗折断了的树,那里有一块大石头,这些完全都可以作为地标,但是那时慌了神,如何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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