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万存款,外加一套价值两百万的房子,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听他这么一说,曹晓乐惴惴不安地问:“那个……其实钱和房子都在……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虎平涛与丁健相互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

起初他就觉得这桉子有猫腻,现在看来,曹晓乐的确不是弱智,也不是那种对大龄妇女有特殊嗜好的怪胎。

“说吧!”虎平涛道:“从你为什么拒绝面试开始,一样一样地说。”

曹晓乐的思维其实很清晰,他知道现在事情变得严重,再加上抗拒心理已经消失,于是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我对我爸妈的确心存抱怨。所以毕业以后,我爸安排我去石油公司考试,我第一感觉是不想去,也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说起来,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知道是有公司是个好单位,虽说是国企,但只要进去了就相当于铁饭碗。当时我刚毕业,手里没什么钱,再加上被我同学做教培项目大把大把的赚钱给刺激到了,我觉得手里必须有属于自己,能被我掌控的钱才行。”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毕业回家,刚好高中同学约了聚会。我遇到当年一个写小纸条给我的女生……唉……真正是女大十八变,她比以前漂亮多了,打扮很时髦,属于看了就让人觉得心动的那种。吃着饭,我装作喝多了,凑过去给她解释当年的事情。”

“解释?”丁健睁大双眼,笑道:“我觉得你这人真的很奇葩!高中的时候不解释,大学四年没跟人家联系,等到毕业了才玩这一套……也未免太晚了吧!”

因为殷霞的缘故,曹晓乐没觉得虎平涛是外人,有些话也就放开胆子说:“这的确是我的失误,可上大学的时候我压根儿没想过这些。因为高中同学平时基本上不联系,我也不知道她后来长什么样。所以那天见到她,我心里还是颇有些感触……总之就是那个意思。可她估计是对我有些记恨,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嘲笑我,说是当年给我机会,但我太傲慢了,看不上她。”

虎平涛微微点头:“很正常,也难怪。你说你当时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也就罢了,大不了把小纸条一扔,就成为你和她彼此的秘密,结果你把纸条交给老师……”

他摇摇头,没再言语。

曹晓乐低着头,声音很低:“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门心思就觉得她很不错,想跟她好好处处看。我一直等到聚会结束,跟着她离开餐厅,找了个单独的机会对她说,一是道歉,二是看她是否愿意。”

“她当时就拒绝了。而且她说话很难听,说她现在的男朋友很有钱,家里有三辆车,最差的一辆都是别克。还说我是进了象牙塔的人,不像她高中毕业就混社会,所以我和她基本上不可能。”

“最可恨的是她嘲笑我,说我从头到脚加起来都不如她男朋友脚上的一双鞋。”

“最后,她说当年写小纸条其实挺傻的,还好我高抬贵手放过她,否则她绝不可能遇到现在的男朋友,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反正我听来听去,她话里话外就是嘲笑我没钱。”

“这些话她是私下跟我说的,说完她就走了,其他人后来约着我去温莎唱歌……到了第二天,聚会发起人在微信群里让大家扫码付款,说头天晚上吃饭唱歌,平均每人两百。”

“他没多要,我算了一下的确是正常消费。可问题是,那天我爸妈刚好都出去了。我爸出差去了北边,我妈去地州银行办事,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虎平涛疑惑地问:“你是说,当时你同学群里交钱,偏偏你身上没钱?”

丁健听了也觉得奇怪:“才两百块而已,不会吧?”

曹晓乐解释:“你们不知道我爸妈的习惯。他们对我的零花钱管的很严。相比之前,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都很自由。毕业回家以后,他们给我钱都要当面确认,而且只给我现金,从不在手机上转账。”

“控制的这么严?”丁健皱起眉头,一直摇头:“这就有点儿过了。”

曹晓乐低着脑袋,看不到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但言语当中充满了怨恨:“我手机上只有几十块零钱。我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说明情况。可我爸接了电话,听完事情经过,告诉我:他后天就回来,有什么事儿等他回家以后再办。”

“我妈在电话里说,现在网络诈骗很严重。很多看起来合理的事情其实都是骗局。她还问我收钱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反正问了一大堆,就是不肯手机转账,只说让我等着她过几天办完事,回家以后再给我钱。”

“我要脸的好不好?我是个正常人。”

“我一直拖到第三天,等我爸回来,我拿到那两百块,立马跑到楼下的小超市,把现金交给老板,让他手机上给我转红包过来,我才在微信群里把账给结了。”

“从那以后,我对我爸妈就再谈不上什么信任。我发誓,一定要有一笔真正属于我自己,可以随便我支配的钱。”

虎平涛皱起眉头,沉默了很久,缓缓地发表议论:“这样做还真是有点儿过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曹晓乐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屈辱:“我妈还说了,等我工作以后,每个月工资必须全部上交,她帮我存着,等结婚以后再给我。每个月只给我五百块做零花。”

虎平涛和丁健面面相觑。

曹晓乐继续道:“我妈说,我平时早晚都在家里吃饭,又不住单位宿舍,每天下班就回家。衣服什么的都是她给我买,手机花费也是她给我充值,我自己根本花不了什么钱。给我五百还算是多的了。”

丁健认真地说:“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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