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一跃而下,在空中双翅展开,缓速下降。
漆黑,全然看不到一丝光亮,即使是有夜视能力也捕捉不到哪怕一丝丝微弱的光线,仿佛彻底失去了视觉。
寂静,陈焕的耳畔只能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以及极其轻微的心脏跳动声。
处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他也会感到紧张,就像被人封闭了五感,这种感觉让人抓狂。
坠落,坠落,似乎永无止境,一直在向下。
陈焕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还能回到地面吗?
但同时他也知道,既然已经下来了,就没有因为害怕而飞回去的可能。
他放缓下降速度,保持坠落姿势,静心闭目仔细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因为在这里,你根本没有参照物去感受时间的流逝。
在某一瞬间,陈焕停止了下坠,他只觉得身体一冷,就像突然掉到了冰窟窿,然后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能量从周围空间透过体表正快速的灌入他体内。
在最初的片刻不适后,他很快适应了这种节奏,集中注意力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时间缓缓流逝,陈焕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是这能量太过庞大,一直在灌注,却从没有停歇的时候。
陈焕的身体开始出现疼痛感,就像是容器内的液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容量却依然在向其内灌注,于是这容器开始有一种被硬生生撑大的感觉。
陈焕皱了皱眉,这种疼痛感还不太强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容纳更多能量。
…
深坑之外。
山鹰寻了一处平坦地面,盘腿坐在上面,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的深坑,仔细观察着它的变化。
天上的鹅毛大雪从出发到现在就没有停过,甚至已经有了越下越大的迹象。
不一会儿,山鹰便成了一个雪人,头上,肩上,背上都蒙了一层雪花,乃至眉毛都亮闪闪的,挂了一层冰碴。
但山鹰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觉,因为他正将自己的精神力散开,全神贯注的体会深坑的变化。
从视觉效果看,那冲天而起的黑色烟柱真的有逐步缩小的迹象。
从内在来看,他能感受到一股游荡的能量正在往一个点宣泄,那里形成了一个漩涡。
许久,山鹰抖了抖身上雪花,从眼角取下一个具有保温效果的水壶,往嘴里灌了口热水,身子立刻暖和了不少。
“陈焕呐,撑住,我的方法没问题,只要你能抗住,这深渊自然会崩溃,而你也会变得更强。”
“狗卵子山鹰,谋害本大爷!”
“哎哟,痛痛痛痛痛!”
“雷鑫,你个王八孙子,给爷死!”
…
深渊内,陈焕大喊大叫着,发泄着身体各部传来的剧痛。
他甚至已经变得语无伦次,想起什么骂什么,想到谁骂谁,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身体的痛苦。
因为他的身体现在出现多处伤口崩裂,有血雾喷射而出,就像一个热水袋,活活被水撑出一个裂口。
但他依然感受不到肿胀感,只是全身上下都很疼,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短短几十秒功夫,他便成了一个血人儿,身上有不下十五处或长或短的裂口,这种伤口就像是被某种野兽生生撕开,伤口处参差不齐。
而他的身体所具备的强大恢复力开始发挥作用,不断的去修补裂口。
于是,一部分新的裂口在不断产生,但旧的裂口也在不断被修复,此消彼长之下,陈焕就像一个被缝缝补补无数次的破布娃娃,硬生生的吊着一口气还没死去。
但这种痛苦简直比凌迟都折磨,无异于有人在你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然后让最好的医生把原有的伤口治好,同时在身体其他部位割出新的刀口。
“雷鑫,你个小兔崽子。”
“雷鑫,你生孩子没屁眼儿!”
…
陈焕意识模糊,于是逮住雷鑫一顿臭骂,虽然在谩骂时,他其实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忘却了雷鑫这个人是谁,只是潜意识觉得这个名字让自己很不爽,那就狠狠地骂吧,这样身体上的痛苦似乎能减弱几分。
…
“快了,快结束了。”
深坑外,山鹰望着那逐渐变细变矮的黑色烟柱呢喃道。
如果之前听到的信息准确无误,那么烟柱消失,就代表着这处深渊的消失。
…
又过了很久很久,虽然陈焕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他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在度日如年,因而当那黑烟消失,那痛苦消退的那一刻到来时,他如释重负,继而产生了一种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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