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阳关普照,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一向隐晦低调的程家宅第却迎来了空前的盛况。
宅门外,两列黑色轿车沿街依次排开,每辆车旁都配有黑衣保镖双手背后,笔直地立在那里。整条街被这盛大的气势搞的肃穆神秘,周围的邻舍站在外围遥望着这一场景,议论纷纷。
久违了的程家祠堂破天荒地门洞大开,迎人而入。
程家祖祠,外人不得入内。金力管家率领金家等外系和程氏企业众元老、董事均站在门外,井然有序,脸上的神色颇为严肃。
第一环节,便是敬香祖宗。
程家以程信先生为首,男女眷按照辈分排开,待佣人将蒲团一一在各人身前放好,程信领先面向祖宗跪地,身后晚辈依次跪地,面对程家列祖列宗,行三跪九叩之礼。
程言跪在最末的位置,和程诺并排。程家的礼数纷繁复杂,弯腰叩头,一系列动作下来,背上、臀上尚未结痂的伤口不停撕咬着,疼得程言冷汗直冒,幸好今日穿的是黑色系的西服,要么血迹怕是要渗出来了。
程言拼命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程诺跪在他身旁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疼极了,轻声问:“疼得紧吗?”
程言轻轻摇摇头,示意她在祠堂重地,千万不要多言,以免犯了规矩。程诺连忙噤声,怕他支撑不住,只稍微扶了扶他胳膊。
待上完香后,这一环节才算结束。
程信虚弱的身体经这么一折腾也渐渐吃不消,捂着胸口轻声咳嗽起来,程夫人伸手扶他,一脸担忧。程信宽慰地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撑得住,无碍。
“都起来吧。”程信一声吩咐,众人这才缓缓起身。
程远示意佣人拿过一根拐杖,转身递给父亲。
程信拄着拐杖在夫人的搀扶下走至门前,招招手让金力站在自己身侧,看着台阶下站得笔直的兄弟们,道:“今日把各位请来所为何事,大家心里应该也猜到了大概。诸位都是为程氏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重将,还是那句话,程家绝对不会亏待对程家有恩的人。”
“程先生言重了,为程家尽职尽忠是我们的本分。”李董事微微颔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众人纷纷颔首应和。
程信点点头:“我程信24岁临危受命,扛起程氏企业的担子,风风雨雨也闯荡了大半辈子,承蒙各位的扶持,程氏企业才有了今日这般成绩,程信在此谢谢诸位了。”程信拱手,众人回礼,嘴上谦虚地说着哪里哪里。
程信继续说:“如今人老了,力不从心,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程信的一番话惊得众人纷纷抬头,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样子。
“阿力。”程信轻唤。金力了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桃木盒。
“程言。”程信又唤。
程言正勉强撑着身子躲在暗处,听见爷爷冷不丁的一声传唤,惊了一下,见家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忙走到爷爷身前,在他面前微微俯身,恭敬道:“爷爷。”
“跪下。”程信吩咐。
程家人纷纷蹙眉,心中满是疑惑。程恩不解地走到程远身边,轻拽他的衣袖,程远温润如玉地轻笑,对她点了点头,程恩大惊,已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程言一愣,抬头看看爷爷,见爷爷慈祥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惊骇顿时被暖意取缔,不敢迟疑,乖顺地跪在程信身前:“爷爷吩咐。”
程信将手中的拐杖扔给程锋,从金力手中接过盒子,缓缓打开,只见里面盛放着一只绿玉扳指,雕刻着夔龙花纹,正中间印有一个“程”字。
程信从盒里取出扳指,吩咐程言:“伸手。”
程言心中大恸,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今日是程家改朝换代的日子,原以为大爸是理所应当的下任程先生,可见现在这架势,怎么好像爷爷要把程先生的位子移交给自己?
程信见他迟迟不伸手,便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用细无可察的声音低声道:“伸手,别逼我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你。”
程言在程信灼灼的威胁目光中乖乖地把双手伸了出去,高高地举在头顶,程信将扳指放在他手上,轻轻地舒了口气,面向众人道:“此乃程家历任家主的信物,即日起,程言便是我程家第八代程先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大骇,纷纷想拦,却为时已晚。
程言惊得差点没把信物从手上摔了,“噌”地站起身子,不甘心地看向爷爷,又把目光转向家人,除却大爸,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程言低头看着手上的信物,整个人都懵了。
“程先生,此举是否太过草率,无论从功劳还是经验来看,程远总经理才是下一任程先生的最佳人选啊。”李董事按捺不住,率先开了口。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台下议论纷纷。
“爷爷……”程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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