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折虚弱地笑了笑:“柳鸢,我其实并不喜欢他。”

柳鸢一愣:“你骗谁呢?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恩爱得很。”

兮折摇头:“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

脑海里似乎有了某些记忆,那是个很模糊的身影,

她的碎魂似乎在这世间飘了很久,但是具体有多久她也不知道,只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只存在梦里,却又无比真实。

那个人是谁呢?那个扬言要为她诛杀仙门八派的男人,那个在她肉身被凌迟之后撕心裂肺不成样子的男人?

是谁呢?

她有些记不清了。

她想了会儿没想起来,便胡诌了一个人名:“我喜欢的是楼湮。”

楼湮是后来整个修真界的灾难,他和盛陵光的仇恨,从年少一直延续到了未来一千五百年后,更可笑的是,他俩曾是结拜兄弟。

反目成仇具体是因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楼湮这个人,从小一身反骨,却又伪装地无比像人,他是个魔鬼,却又伪装地像个天使。

兮折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柳鸢竟然可以当场求证。

她掐住了兮折白嫩的天鹅颈,她感觉只要柳鸢一用力,她就可以当场再次魂归离恨天。

“你骗谁呢?我们周围有叫楼湮的人么?”

兮折这才如梦清醒,对哦,楼湮是后来他的名字,他现在的名字叫沈东黎,是东黎城的少年君主。

是盛陵光刚拜了把子的兄弟。

好玩了不是。

兮折微不可察地唇角微扬,脖颈被柳鸢掐地生疼,她轻声道:“错了,是沈东黎。”

柳鸢一愣:“就是那个和陵光哥哥拜了把子的沈东黎?”

兮折点点头:“我不喜欢盛陵光,我喜欢沈东黎。”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盛陵光刚带着人找到了这一处,此刻他就站在门外,柳鸢掐着她脖子的手放松了,像是炫耀似的看向门外,清秀的眉头微挑,对门外的人道:“陵光哥哥你听到没有?我就说她同意和你的婚事不是因为喜欢你。”

多少年的恩爱葬送在一个初识不久的小姑娘身上,兮折无比唏嘘。

从想和他白头偕老到后来再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天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隔着一千五百年的光影再次看向盛陵光,她的眼里依旧有着时光的暗影。

少年身着白袍,仙风道骨,乌发规矩地束在头顶,水蓝色的发带被盛夏的风吹拂在他脸侧。

漆黑的眼盛着星光,腰间佩剑是降魔卫道的凶煞之器,是她亲手送于他的定情之物,紫电。

也是这把剑,生生地将她肉身凌迟。

他背对着光影,光影交错的罅隙里,她似乎看到了一千五百年后的盛陵光。

他大步踏了进来,没说任何言语想将她从地上扶起,薄唇紧抿着,没有问她任何关于沈东黎的事情。

但是兮折却是推开了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早已不爱这个人了,她不爱了。

“自重。”

他的身子僵硬一瞬,声音带了温柔:“阿折,我来晚了。”

兮折摇头,不是你来晚了,是你来的太早了,早地让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她即使坐起来都费劲,都要推开他,她蜷缩成一团,身子都在颤抖,不可控制。

她怕,她也疼。

太疼了啊盛陵光,我太疼了,当你长剑挥起的那一瞬,我真的不想再来人世间了。

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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