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尧对这华贵的院子受得并不心安理得,她思量片刻牵着江氏的手道:“夫人,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果然,女儿还是怪了自己,不然她为何不叫自己母亲?江氏忍住心中的酸涩,笑着与宋尧尧道:“尧尧,你有什么话,便直说。”
宋尧尧牵着江氏坐到了小机旁,已经有机灵的丫鬟为两人端来了茶水与糕点。
宋尧尧看了看江氏那红肿的眼睛,咳了咳道:“夫人一路伤心,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女儿是知道关心自己的,江氏心中熨帖,喝了一口茶与宋尧尧讨好道:“这是前几日最新鲜的茉莉花茶,你尝尝。”
宋尧尧浅浅喝了一口,确实觉得这茶让人唇齿留香,十分怡人,她扬唇道:“好茶。”
可茶虽然好,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夫人,这血脉的关系事关重要,不是凭着一张脸和一块玉佩能说明白的,您还是派人去滇南瞧上一瞧,打听打听,万一我不是,也不该让真正的明珠流落在外。”宋尧尧说的慢条斯理。
她的女儿,长得娇娇弱弱,让人一见便有呵护之心,可这性子,却是十足的像了她的夫君。江氏在心中早已经认定了宋尧尧便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只敷衍的对宋尧尧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派人去的。”她不是查宋尧尧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查宋尧尧在滇南到底过得好不好。
邢国公夫人十分好说话。宋尧尧舒了一口气,又歪头问道:“您的女儿原本叫做什么?”
“她本叫邢白珍。”江氏颤抖的说道,“因着她是我的小女儿,我怀她的时候很是不易,所以我与夫君一起,为她取了这么个名字。”
“刑白珍?”宋尧尧将这名字重复了一副,笑道:“好名字。”
江氏明白,宋尧尧问这个必然有自己的用意,她沉默的看向了宋尧尧。
”若我是她。”宋尧尧顿了顿道:“还希望邢国公夫人能允许我用自己的名,这样也算报了我养父母的大恩大德。”
江氏如今是怎么看宋尧尧都觉得她好,如今她提出来保持原来的名字以报恩德,自然是同意的,可还没等她点头,便听见旁边传来了愤怒的声音。
“你既然准备认祖归宗,为什么连自己的名都不要?你如此做,是大不孝!”江碧秋从外边匆匆的冲了进来,她拦在江氏面前,看着宋尧尧的眼神防备又疏离,仿佛她才是江氏的亲生女儿,而宋尧尧,不过是从外边来的野孩子。
宋尧尧心中坦荡,与江氏说这些也不避着旁人,她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在外边偷听着。
江碧秋在邢国公府算得上是第一得意人儿,她穿着不凡,双耳的红宝石热烈又耀眼,脖上的金锁华贵又精致,与匆匆忙忙简装入宫的宋尧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尧尧扬了扬眉,“生恩我自然是要报,难道养恩我便能弃之不顾了吗?”
“秋姐儿!”江氏被这对比灼伤了眼睛,她的亲生女儿,到底在外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在外边守着的丫鬟、婆子通通追了进来,听了江氏的怒吼,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若是这宅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敢看低宋尧尧,江氏都不会放过,而如今,与她针锋相对的是自己当女儿养大的外甥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江氏看向了江碧秋身后的丫鬟婆子,“这么没有规矩,每个人拖出去打十个板子!”
这小姐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便是小姐的面子,今儿江氏的行为,可以说是狠狠的拂了江碧秋的面子,江碧秋今儿听着外边的鞭炮声便觉得心慌,派人问了才知道,姨母遗失多年的女儿回来了,她匆匆带人来看,看到的却是那张她想解决却又没有解决成功的脸。
“姨母!”江碧秋自觉自己在江氏心中的地位已经陡然下降,恨得跺了跺脚,难道就有铁证说明,宋尧尧是姨母的亲生女儿不成?
江氏将江碧秋当女儿养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性子,若她在这儿,只怕会说出更多伤人的话来,“来人吧,将表小姐先扶回去休息。”
江碧秋见江氏面上似发了真怒,她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只对自己说了一声来日方长,才跟着身边的嬷嬷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这……”江氏看着江碧秋离开的背景,与宋尧尧道:“她是你的表姐。”
宋尧尧刚刚进邢国公府,便被江碧秋抢白了一顿,可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她学着裴泽瑜的模样,淡然道:“我知道,我刚刚如京城的时候在驿站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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