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万机记得,当初年幼的自己进入这座陵墓时,好像根本没有方才所见的高高白色台阶,也没有那座残破的恢弘正门。
更别提这次回来奔丧,也没注意到村外有啥建筑物。
“是自己之前没留心注意,加上浓雾让自己迷失方向?”
作为一名接受过九年礼物教育,信奉科学反对迷信的新时代三好青年,他也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在墓群旁,还有一座亮着灯光,大门敞开的院落。
走入其内,果然在祠堂一样房屋内,看到了其内供奉着的,李家祖上不知道多少代的灵牌!
包括刚刚逝世不久,爷爷李长空的灵牌。
祖宗十八代,整整齐齐。
院中房屋内,床铺被单等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李万机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准备在此过上一夜,等天亮浓雾散去再回村。
人生首次在墓地过夜,说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躺在床上一个小时过去,都依旧未能睡着。
“咔嚓咔嚓”
屋外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担心是有盗墓贼,在知晓了自己身为守陵人的爷爷逝世后,铤而走险前来盗取死者财物。
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大裤衩的他,随手操起院中的竹帚作为防身武器,放轻脚步悄悄走了出去。
在暗中观察的同时,也在手机飞速编辑好了求救短信,一旦情况不对劲,就发送给家人让他们报警。
然而,皎洁明月照耀下的偌大墓地里,并没有任何人影。
刚舒了一口气,他突然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距离自己一米远的那座坟墓,正在缓缓裂开。
一座石棺显露出世。
并且棺材板还在疯狂颤动,像是其内有什么恐怖之物欲要出世。
这一刻,许多堪称童年阴影的僵尸鬼怪电影画面与各种吃人喝血恐怖桥段,浮现在李万机的脑中。
能被关在棺材埋在墓地这种隐寒可怕之处的东西,它能是什么肤白貌美平易近人的仙女嘛?
不存在的!
眼看棺材板就要压不住了,李万机一咬牙,不进反退,直接飞身扑在棺材板上。
肉身镇棺!
想不到还真有奇效,原本兀自颤动的棺材板,彻底安静了下来。
就在身体紧紧趴在棺材板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李万机,考虑要不要学习影视剧中常见驱邪方式,来一泡童子尿镇压镇压时。
身下坚硬的冰冷棺材板,骤然四分五裂。
在清冷月光照映下,他第一眼所见的,是一双明澈无暇宛若盛满星河,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的绝美女子眼眸。
惊鸿一瞥过后,便摔落在一团温香软玉之上。
可还未等他细细体会,身体就从棺材内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一旁。
一位青丝如瀑白衣胜雪的古风扮相女子,手持长剑自棺内飞起踏月虚立,居高临下目光冰冷望着下方的李万机。
诈诈尸啦!
“你这衣衫不整的无耻之徒,便是吾等的接引者?”
“接接引者?”
李万机一脸懵逼。
还有对方这仙气飘飘的唯美画风,和自己预先设想的鬼怪僵尸等丑陋恐怖形象,完全不沾边啊!
“如今此方天地,是由哪位帝尊执掌天命?”
帝尊?天命?
越听李万机越觉得迷糊。
这实在与他九年义务教育内容格格不入。
最终憋出来一句。
“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去下碗面给你吃?”
“生老病死乃天道伦常,你爷爷他走得很安详,寿终正寝便算得喜丧,节哀顺变吧。”
葬礼刚结束不久,老村长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走过来,如是宽慰道。
“其实我对爷爷他老人家,并没有什么很深刻印象了。上一次见面时,我才八岁刚上小学,现在都二十二大学都快要毕业了。”
连续几夜没睡好,面色憔悴李万机转过头去喃喃道。
在他八岁那年,父母与爷爷不知为何原因,大动干戈狠狠吵了一架,从此他便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十四年未见,说有多深的爷孙感情,那自然是假的。
但那种源于血脉的悲伤,却是真的。
血浓于水的至亲。
在李万机模糊的印象中,自己爷爷是一位性格孤僻的怪老头,不爱与外人说话交流,终日不见人影。
是一位守陵人。
“这是老李仙逝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予你这个孙儿的遗物!”
老村长临走前,从怀中掏出一方巴掌大小的古朴木盒。
爷爷留给我的遗物?
迟疑了片刻后,他在老宅院落中将之开启。
其内只有两样东西。
一柄古铜色的古朴钥匙,还有一封以端正楷书写就,留给自己的遗书。
“孙儿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应该已经先走一步了,此生最后的遗憾,就是未能亲眼看一看长大后的你”
看到开头此句,在葬礼上全程未曾流泪的李万机,蓦然鼻子一酸。
“你和你那个一窍不通的父亲不一样,孙儿你是传承了老李家真正血脉的天选之人,所以有资格知晓家族最大的隐秘,肩负起家族代代传承的惊天使命!”
原本差点悲伤得当场落下泪来的李万机,看到此段,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什么叫做,自己是老李家血脉的真正传承者?
难道老爸他,是当年充话费送的?
震惊困惑之余,他继续往下看去,想弄清楚所谓的家族隐秘是什么。
可下半截遗书,却似乎受到了前段时间雨季影响,信纸受潮,模糊一片。
只能依稀辨认出,“祖上墓陵守护救世”等令人费解的神奇字词。
望向木盒内唯一剩下的古铜钥匙。
这柄钥匙,他是有印象的。
年幼时,这钥匙便一直被爷爷贴身挂在胸前,视若珍宝。
说这是李家最为重要的传承信物,只会传于优秀的李家后代。
伸出手,准备将钥匙取出。
可刚一触碰到钥匙,就觉得指尖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有血珠从中指渗出,滴落古铜钥匙上。
待他找来创口贴包扎好伤口,准备用纸巾擦拭下钥匙上的血迹时,却发现鲜血不知为何全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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