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侧屋里的巽紫乃还未入眼,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相片益凡的笑容怔忡。这特别的一夜,令她辗转反侧,难以安睡,而重重心事齐涌

心头。床摆着她精心为女儿选购的粉紫色衣裙。采晴穿什么都好看,她尤其爱

她装扮一身粉色系,有如尘世里最耀目的贵族公主;女儿是自己的宝贝,便希望她走到哪儿,人家也都宝贝着她、珍爱着她。看来,紫乃是过度紧张了

真的!这一夜,许多前尘旧事都回头齐聚到她面前来。

明天就要见到修为了。二十年不见,电话里,他的声音一样从容好听,可以想见当年翩翩情人经过岁月历练成为怎样一位优雅绅士。人生在世,诸事难料,风云变换后,回到原点再相见,已是景物全非此刻,她的心情,难免有

些近乡怯情。

“益凡,我知道你在天看着。这会是一个正确明智的决定,晴儿会找到理想的归宿的。”巽益凡在她细腻的指触下笑容焕发他总是那么温暖。

若不是和巽益凡的婚姻给了她信心,她也不会毅然安排这回相亲聚会。当初,她在父母主张下,被迫嫁给他,不止哀伤欲绝,心里还恨他,发誓嫁他一天,就恨他、折磨他一天;然而,巽益凡对她那么好,满心满意地温柔守护,那是一种巽紫乃以前从不知道的爱情,就因为他的爱她,她心甘情愿地爱了他。看待自己的情感历程,巽紫乃不可能有怨,虽然曾经伤心,可是命运之神极厚待她,给了她更多,而她衷心感激天对她生命的一切安排。

“以前你曾问我,如果再见到修为,会是怎样的状况和心情,答案你明天就看到了。”巽紫乃轻笑。“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晴儿,为了这件事,她跟我呕气好几天,明天总算会让一切都过去的。

会过去的!再大的难关、再难堪的场面或快乐极端都会过去,人生永远不是如同预料的一般,晴几明天就会明了。

晴儿像透年轻时的自己,天真、随性、漫天织梦,活脱脱是彩色童话中的人物,但现在,该是她迈步长大的时候。

晴儿总爱捡东西,街的废料、小玩意儿、破铜烂铁的…常得满屋满室,还乐此不疲;可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往往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然而,最奇妙者,实属天安排是神赐!是神恩!

难解的符号曲折,那才是采晴的生命航海图。

一觉醒来,竟已日三竿!巽采晴吓出满身汗!一看手表,竟赫赫指着九点五十九分,接着,耳里传来了了嘈杂的交谈声,奶妈在她门外又敲又嚷的。“小姐!我的好小姐!客人来了,你梳妆打扮整齐没有?得下楼会客啦!哎哟!真忙!忙得我昏头!”郝奶妈胖嘟嘟的身子又像坦克战车似的驶下楼去招呼厨房和客厅了

巽采晴一看床侧搁着一件粉紫色纱质裙,真想咬舌自尽!昨晚不是计划好要脱逃的吗?怎么盹着盹着就睡着了,还自勤爬床去呢?可耻!可耻!

都怪讨厌的郝奶爸阻碍了她的逃亡路!现在客人都门了,她还能怎么办?奶妈和妈咪一定一步步往楼走!她几乎听见踩阶梯的声音;巽采晴双腿发软,脑子却转得比车轮还快。

不行!她不能屈服就范,要她穿那位降落伞似的裙子下楼去“献媚”,不如当场把她扔进池塘淹死算了!就算有三五分钟脱逃的机会,也是秒秒弥足珍贵!

对!趁现在院里四下无人!巽采晴二话不说,扛起背包,推窗就行动,绳子不知何时被抽走了,她只有鼓起勇气再跨开十五公分,“跃”到老榕树,等踩稳了,便黏巴巴地抱着树枝“蠕”向桠头,她得全神贯注地望向目标,并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离地面足足七八公尺的落差,她爱活动筋骨、爱探险是一回事,却有严重的惧高症。

好了!好不容易“蠕”到一半距雕,浓密绿荫已经安全地覆盖她,就算妈咪她们半路杀出,也不会看到一条“人虫”在半空中爬的丑样。巽采晴用力得手酸,不免闭眼长叹:“啊!要是,这时候白马’出现来救我,该有多好!我一定爱死他!唉!‘白马’何时才肯出现呵!难道他忍心看我落难…”

还没哀叹完,手背一阵骚痒,教她全身鸡皮疙瘩直竖!在看清掉在她手那只萤光橘色毛毛虫有几只眼睛前,她就发出凄厉的惨叫,同时身子也往下掉,整个脑筋立刻一片浑沌。

“啊!死定了……白马’,永别了…妈—咪呀…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她脑袋里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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