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月初一,石府就迎来了喜事。不知是石之信嫁女心切还是李太傅迫不及待地要与石家共谋荣华。
石青雨的嫁衣三天前就送来府中,婚期筹备的时日不多,但嫁衣相当华丽,用金线勾勒的牡丹在裙摆上大朵盛开,花瓣一直盛开至腰间,金色的腰带刺着相互缠绵的枝蔓,两肩大红的流苏垂直手腕处,红盖头的丝质轻薄,隐约透出金色的头冠。
大婚当日李家的上门礼整齐摆放两排,从大堂一直延续到石府门口。石府可见之处皆是张灯结彩,人人脸上挂着笑,唯有藏在红盖头下的人儿面容平静。
石青雨的妆已补了数次,侍女扶着她一步一步从闺房走向大堂。停在父母跟前欲行跪拜礼,她静止片刻才僵硬跪下,上身往前倾,额头点地,反复三下,便起身走出大门,头也不回。
池暮与廖梅青站在堂中最不起眼的地方小声闲聊。
“她生气了?”池暮瞧得仔细。
“能不生气嘛……这么好的出生偏偏配了这么个浪子。”
“看来家中嫡女也不是这么好当的。”池暮附和。
“若她非家中独女,也无需做此牺牲。”廖梅青分析地头头是道,“就像你们池家女儿多,冲喜这种事自然不用拿得宠的女儿出来挡。”
这话虽不中听但着实在理。
“所以大夫人是弄巧成拙?”本只是防着妾室生子夺宠,没想到最终不得不用自己女儿来巩固石家地位。
廖梅青抓了一把喜盘上的瓜子,嗑得津津有味,随即又递了一颗喜糖给池暮,“但愿下月初一吃不到你的喜酒。”
池暮接过喜糖,双手作揖,“借你吉言。”
八人共抬的花轿终于启程,李兹亦坐在白马上得意洋洋,双手抱拳向两边道贺的人示意感谢,锣鼓声震耳欲聋,大约整个王都知晓了今日喜事。
按照习俗,晚上的喜宴在夫家举办,于是从下午开始,石府门外已停好数辆马车,石之信与大夫人同乘一辆,其余女眷也一同随后,池暮虽是未过门的姬妾,但也被石之信点了名需一同出席。待众人就位,石家一行人便朝着李府而去。
李传英的府邸在城东,离王宫不远。门外的宾客络绎不绝,管家和侍从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穿着,忙里忙外,笑脸相迎。
石之信与大夫人的马车缓缓停靠在大门外,不一会儿,李传英夫妇前来迎接。李传英身材精瘦,虽胡子灰白但整个人神采奕奕,其夫人王敏伊一身紫红,身上的金银首饰闪闪发亮。
姚琼芝一下马车便与王敏伊两手一搭,十分熟络地拉起了家常,石之信与李传英更是以家人相称,一派喜乐。
“王上何时到?”石之信问。
“应该快了。”李传英拉着石之信往偏院走去,特地布置了一间休息的厅室给石之信夫妇等候晚宴,而其余人则在偏院大厅里休息等候。
因有廖梅青相伴,新奇多过拘谨。在简单吃过些茶点后,池暮开始蠢蠢欲动,拉着廖梅青在院子里闲逛。
其实李府与石府大同小异,石板小路,庭园鱼池,大户人家都喜欢把珍贵的树木花草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就连池中的鱼儿也讲究颜色品种的搭配。
她们坐在亭中,廖梅青捂了捂领口,“要是有杯热茶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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