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莱心中意动,却没有当着南容文慧的面答应下来。
因为南容文慧等她回应时她只看着谢玉生,而谢玉生在南容文慧问及的时候又下意识看向她,这一幕也让南容文慧分外不能忍受,见他俩不能立时做决定就直接送客了。
谢玉生已经习惯南容文慧阴晴不定,被赶反倒松了口气。
他一个人来见慧郡君,少说话,多冷脸,面无表情就还能隐瞒下去,多了贺莱,他就没办法冷脸不说话了。
见贺莱一直在深思,谢玉生也就没有打扰她,沉默着一同回了水榭。
他原以为贺莱会立时同漱秋说,但回去后贺莱便先安排了吃饭。
见漱秋因为他们两个都回来而惊喜,谢玉生就把这些思绪都先压了下去。
他们三人一同吃饭,就更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了,随意说上两句,心情便慢慢平静了下来。
饭后见贺莱让他们两个下去活动,自己一人留在了书房,说是有事要忙,石漱秋也没多问,拉着谢玉生就一同下去了。
他们两个缓步去了湖上的亭子里坐下。
春暮夏初之时的傍晚,晚霞倒映在湖面上,湖中荷叶随风摇曳,美不胜收。
谢玉生这时候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他看了看身侧托腮凝望着荷叶,嘴角挂着舒适笑意的石漱秋,不自觉眉眼就也柔和下来。
当年第一次见漱秋时,他其实并没有看清人,只是听到了声音,也嗅到了对方身上清雅的香味。
后来再见才看清了相貌,他这人于别人长相上缺了根筋,对于美丑辨别得并不是很清晰,可是见了漱秋,他真心觉得对方很美。
心有所定的坚韧与从容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眉眼之中,这是在那一片混乱中比什么都要令人向往的存在。
而那时候的贺莱就是悲天悯人的存在,令人见了便只想顶礼膜拜。
他怎么能想到有一日能跟这两人并肩走到一起呢?
“玉生?”
石漱秋察觉谢玉生一直在看自己,不由得轻轻叫了他一声,“你在想什么?”
谢玉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想到以前的事了。”
“我也会经常想到以前的事……以前常听冯爹爹他们感慨说到了年纪,不知为何总是会想到过去……那时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可经的事多了,过去反而越发难以舍去了。”
石漱秋微微笑着感慨道。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那边楼上,从这儿依稀能看到透过窗纱映出来的光亮,“贺莱又要忙起来了。”
谢玉生顺着石漱秋的目光看过去,收回目光后就把南容文慧说的话如数学给了石漱秋。
“我不知到底要如何做好,论起这些,慧郡君要强我太多……同兰桂那件事,我也莽撞了……”
谢玉生有些失落地道。
他总是不如他们会处理。
“你做得很好了……若不是你应下来,那日还不知要怎么收场,兰桂他不达目的不摆休,背后还有没无法无天的支撑……慧郡君当时不也没了法子吗?”
石漱秋有些惊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谢玉生还会提起那天的事,可转念想到从贺莱口中知道的慧郡君的行事以及慧郡君方才同他们说的话,他又有些明白了。
他伸手拉了谢玉生的手,柔声道,“若是总想着自己都能帮上忙,什么都想自己来承担,时间久了,怎么还能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呢?眼下,我才是那个什么也做不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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