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京都郊区的棚户区,因为房租便宜,很多低收入人群选择在此地蜗居,网络写手沈钧便是其中之一。他以月租800RMB的价格在这片棚户区租了一间狭窄的棺材屋。
前不久才刚进三伏天,到了京都最热的季节。直到夜深人静,白日的炎热终于褪去。
“铃……“沈钧被闹钟声惊醒。
他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沿着床头摸索到手机,撇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原来已经到了夜晚十点。他随手打开了昏暗的灯光,挣扎着起了身。
房东为了多招揽租客,将原本就狭小的房间再度进行分割,分为上下两层,租户间距离更近了,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夫妻间的争吵声、婴儿的哭声甚至是谈情说爱时的呢喃细语,成了彼此存在的证明,隐私也因此变成了这群蜗居人渴求的奢侈品。
沈钧坐在床沿发懵好一会儿,直到楼上婴儿啼哭的声音把他彻底唤醒。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腰,戴上眼镜,这才下了床。
这间出租屋的天花板比较低,而屋子又窄得很,是名副其实的“棺材屋”。沈钧的个头虽然不高,但是在室内活动时,却也不得不猫着身子。
他弯身迈着小碎步来到衣架旁,取下了昨日穿过的背心短裤,不经意地把衣服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气味有些发馊。沈钧皱了皱鼻子,嫌弃地把衣服丢到一边。环视一圈,这狭小且杂乱不堪的临时居所让他心生厌烦。可当他看向衣架后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轻叹了一声,喃喃道:“有人有时是人,有人有时是狗啊!”
镜子中的沈钧留着干脆利落的短发,长相平平无奇,金丝框的眼镜并没有让他看得像是有学识的样子,反倒显得越发油腻。唯一让人在意的便是他脸上的那道从嘴角到耳根的疤痕,让他的面目看起来凶恶劲十足。
沈钧摸了摸疤痕,不禁回想起那最后一次任务,由于自己的冲动和冒失,任务最终失败,而相处多年的战友们也尽皆因此罹难,即使过去了近十年的时间,这件事依旧让他依旧是难以释怀。
因为这疤痕,他不仅难找到正经工作,就连寻住所都成问题。网络写手这份工作倒是解决了他不少的问题,只是收入有些一言难尽。
沈钧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背心短裤换上,拖鞋凉鞋,无精打采地走到不远处的公共水池旁,草草地洗漱一番。
水池旁倒是聚集了不少租户,不过却少有人和他打招呼。他脸上可怖的长疤加上放浪形骸的样子更让别人远他三分!对此,他倒是安之若素,十年来那种冷漠偏见的目光他已经见惯了。
他加快脚步回到小屋中,如同往常那样,把泡好的老坛酸菜牛肉面放在电脑旁,坐在小马扎上,打开电脑,弯着身子,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迅速翻看当天实时新闻。半个小时后,满足了口腹之欲,他这才开始对着电脑屏幕码字,这也是他目前的生计!
沈钧所租住的这间棺材屋一半埋在地下,仅有的一小扇落地窗户也因为临街,尘土飞扬,而被迫关闭,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被短暂打开。即使是在大白天,室内光线也是相当昏暗,更别提在夜晚了。
他搬来这里仅仅才半年,就发现自己看东西时视线又有些重影,看来需要去配一副更高度数的近视眼镜了。有时候沈钧会暗自感叹世事无常,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时,他也一度想过重新来过,可是最终还是被心结困死了,成了如今这个废柴的样子。
小小居室内,敲击键盘的声音有规律地响动着。
对于沈钧来说,今天有些特殊,他当下更新的小说终于要完结了,而下一本小说的故事框架已经被搭建了起来。
到了大约凌晨0点的时候,他终于按照预定计划完成了全部更新。
此时,楼上传来有规律的木板吱呀声,其中还夹杂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娇声细语。这小猫儿的叫声惹得沈钧心火肆意燃烧着。他常年单身一人,夜夜听着楼上这般动静,确实有些难熬。
沈钧之前和那女人见过几面,虽然对方长相一般,但是身材着实惹火,在他看来甚至不比那些维密大模差,声音也是好听极了。
沈钧抬起头,看向天花板,顿时想到发泄情绪的好点子。
当下他便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女子冰壶比赛“,点开其中一个视频,然后将外放的声音稍稍调高,让选手们抑扬顿挫的喝彩声盖住楼上传来的声音。
果不其然,楼上那些惹人的动静很快就消失无踪。
沈钧往上撇了一眼,自顾自乐了起来。
正当他得意洋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声音,说道:“没想到创造我的那个幕后之人居然是你!”
沈钧被这一声惊得差点儿瘫坐在地上,好在当兵多年,也确实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儿,这才没有大呼小叫起来。
“嘿哟,哥们儿,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沈钧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抱怨着。
可是转瞬间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的房间怎么突然多了个陌生男人。昏暗的灯光下,他只能隐约看出对方的外貌和衣着。
男人有着一头白色长发,身着素色羽织,双腿盘坐,悬浮在床的上方。
“悬空?怎么可能?哎呦,草,见鬼咯……”沈闲下意识地大喊了起来。
“他娘的,大夜晚上还不睡啦!家里死人了,魂跑来看你了啊!真是……”楼上那男子被这突然一吼吓到,发泄般朝着沈钧骂道。
沈钧也顾不上生气,此刻的他恨不得多生两条腿,从这里赶紧逃离。可是,不知怎么地,身体就是无法动弹。
他刚要说些什么,只见那男人打了个响指,接着周围空间竟然一瞬间就变成了一间纯白色明亮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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