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门再开,闵无患抱着齐如雾进了里面。
他放松思绪,努力忽略自己在别人怀里上厕所……
可恶,还是越想越气!
视线刻意避开闵无患的身子,漫无目的扫过长廊,分散注意力。
这里实在太暗了,一丝光也没有,要适应许久才能找回黑暗中的自我意识。齐如雾的夜视能力比人型时强了许多,能清楚的看到光洁墙壁上细微的不光滑痕迹。
等等,那形状好像!
怀内的小奶猫突然不扭动了,愣愣的朝某方向张望,闵无患试探的问:“上好啦?”
齐如雾回过神来,两只前爪啪叽啪叽的狂打闵无患胳膊:“咪!咪——!”
“哎哟,怎么了怎么了,”闵无患好笑的戳戳他小脑袋,“害羞?”
害羞你妹啊!快看墙!
齐如雾快急死了,他又不敢口出人言,只能努力一只爪打他,一只爪朝墙上指。
所幸闵无患观察力强,立刻察觉了奶猫反常的意图:“墙怎么了?……有东西?”
“咪!”
闵无患收起了玩闹的心态,揽着奶猫站起身子。
他慢慢摸索着墙向前走:“我看不太清,你提醒我停脚步。”
约莫到了甬道中间,奶猫尖锐的“咪”了一声。
到了。
闵无患努力张大眼睛去分辨漆黑中的墙面。他空着的右手一寸一寸摩挲过周围,在一处细小的凹痕那停下。顺着凹痕向下,有一处明显凹陷进去的坑……是门把手。
谁能想到第三个暗室是藏在暗室里!
齐如雾一瞬背后发凉,如果不是奶猫夜视力强又通人性,这么大一处线索就要被遗漏了。
闵无患把奶猫放在身后,叮嘱不要乱跑,随即深吸一口气:开门——
一片金白色的光铺天盖地,照亮了整片漆黑阴森的甬道。
这是……
齐如雾顾不得什么危险啊阴谋论了,他膛目结舌,忍不住从闵无患怀中跳下去:这暗室是方形的,从门口一览无余,更重要的是,内里有四个厕所!
什么玩意儿?
在全包型的白瓷墙瓦下,四个崭新洁净的蹲便式厕所并列正中,右侧墙边是低矮的洗手池和镜子。
齐如雾望向镜子,闵无患面无表情的冷硬面容清晰的倒映其中。那眼中的冰冷刺的他恐惧。
他踉跄的从“白金厕所”里出去,进入了被光明照应的惨白的甬道。
齐如雾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所有的暗室,并非暗室,而是需要他们自己寻找的,补全黑天鹅绒房间功能的耳室。
漆黑甬道是通向白金房间的长廊,白金房间明显是厕所。顺着这个思路,香气逼人的那个光亮密室应当是餐厅。
这个想法荒谬却合理,是唯一能解释这些暗室说法。
齐如雾好笑的靠在墙壁上,努力理顺自己的思路:他们竟然被一个房间耍的团团转,浪费了这么久时间,找到的自以为是线索的暗室,竟然只是功能间而已。
——最让数学家恐惧的不是难题,而是没有任何解题思路,无从下手的题。
他们现在就面临一个。
没有危险、自由自在,却不知方向。任务信息除了不知所谓的四句话,没有通关要求。
倒不如设置一个“自相残杀”的规则,活到最后的人胜利来的更简单。
但……这只是个预选副本,齐如雾眯起眼,为什么这么难?
闵无患不知在想什么,面色阴沉极了,或许想到了和齐如雾相同的猜测。他揉揉眉心,警告自己不要被这房间影响,随即抱起奶猫,没有关门,借着光继续摸索起甬道来。
可惜剩余长廊墙壁上再没有门,这条长廊只连接了一个厕所。
他又反身进厕所,在光洁的瓷砖墙上找了一遍,也没有其他暗门了。
一人一猫回到房间,两人去的时间太长,赵逸尘嘲讽道:“你别是借给猫上厕所,自己来了个大号吧?”
闵无患忽略杠精发言,径直说出他的发现和猜测。
这消息实在冲击,尤其是他们自顾自把甬道列为“厕所”后,真厕所立刻浮现,怎么想都有种智商被戏弄、嘲讽的感觉。
众人赶去验证真相,皆对着明亮洁净的卫生间瞠目结舌。
温雅小声抱怨:“怎么不分男女厕啊,怪不好意思的。”
赵逸尘捕捉到她的话,见缝插针的斗嘴:“有的上就不错了。你要不好意思就去走廊上去。”
小学生倒是没有“大人可笑的自尊心”这种东西,兴高采烈地:“太好了,找到厕所了。”他还冲去洗手间洗手,哗哗的自来水清洌澄澈,忍不住喝了一口。
在场的所有人没进食没饮水许久了,猛地听到水声,心里痒痒的,也顾不得什么干净不干净了,排着队喝水去了。
这场景若在齐如雾看来真是荒谬极了。
男女老少一行人,在没有性别分化的厕所里,乖顺有序的排队喝自来水龙头的水。
像屠宰场乖顺等待屠宰的一家老小的猪。
而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闵无患说的话齐如雾一直记得。他说,这件房间似乎是活的。他在潜移默化、一点一点的试图影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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