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市开学的时候校门口外必定里三圈外三圈堵死了人,校领导为防止踩踏事件的发生,赶紧在学校周围画了警戒线私家车只能到这。

虞音看着还有两条街的学校,眉头紧皱,她抱着胳膊看司机老陈帮忙从后备箱拿出好友郭怜的行李箱一共就一个小箱子,她还问:“你这样够用吗?”

郭怜从车里迈出来连连说:“够的,音音谢谢你,陈师傅,谢谢你。”

她穿着有些大的校服,因为家里怕她还会长,不想再买新的,球鞋也洗白了,小姑娘个头不小,比虞音还要高一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关上车门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郭怜半路上被大巴丢在路口从那里打车来学校出租车敢要一百,实在是找不到人才给虞音打电话。

下一秒一辆纯黑的宝马就停在她身边,虞音在后座仰躺用手指拨下圆形的太阳墨镜,露出精心勾勒的眼角,语调霸道又仗义:“早说上车。”

“下次我直接去你家接你。”虞音说,“你提前给我打电话。”

郭怜说:“山路不好走,没事我要是到市里没法走再找你。对了”郭怜转移话题,“音音,你看到分班表么?”

虞音不怎么在乎分班的问题,因为文科班就两个重点班,她跟郭怜分在一起,别的也没有多重要。

“这次顺位第一是宋祉砚,没想到他学了文,你知道吧,那个统考理综三百的宋祉砚”

虞音咀嚼的动作微顿。

在临市,理综三百不算十分稀奇。

这是省最好的高中,年年出文理状元,更别说近乎百分之百的一本上线率。可上次全市统考的题全校平均分只有190,宋祉砚居然雷打不动地再度取得满分,也是一段传奇。

虞音当然知道宋祉砚。

他是她爸资助的学生之一,小时候就瞟过这个人一眼,脸蛋很白,瘦瘦高高的,上了一个高中,他长到了一米八多,虞音停止生长已经一年了。

她还记得爸爸热情地把她抱出来,指着宋祉砚说:“祉砚哥哥过来玩儿了,怎么不叫人?”

虽然两个人是同辈,但宋祉砚比她生日大,她按辈来说,是要叫哥哥。

虞音不服,不过宋祉砚常以理服人,慢慢自己也就习惯跟在他身后叫他哥。

她常常见他,开学典礼、周一讲话、大小活动,当然还有她最讨厌的表彰大会。

她考赢过仅仅一次,剩下的第一,全都是宋祉砚的囊中之物,她感到可耻、可恨,表彰大会她从不上台,礼品直接让校长送给他。

她托着腮看他穿着常年如一的白衫,整个人有一种圣洁的白净感,她有些不敢远观,更别说靠近亵玩。

宋祉砚的脸是从八百米外看都能察觉到帅的水平,人送外号“宋神”。去年宋神荣登临一校草宝座,情书都撑爆了书桌,不过宋神修身悟道不谙世事,把情书按照来人一一发回,每一份都写了:“谢谢,抱歉。”

虞音来的算晚的,不过郭怜已经拜托朋友给她们占了两个位置,两个人成了同桌,位置在中间,不显眼。班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同学,都是老面孔,虞音理科不算好,但是文综可没输过,她托着腮环视四周,想着这次能打败宋祉砚了,可她没看到他的身影。

虞音斜前面是个男生,看起来普普通通,她本以为最后靠墙的位置会留给那个人,直到除了她前面的空座,所有座位都有了主人。

没有人敢坐虞音前面,挡住大姐大的视线。

她有些慌了。

虞音回头看最后一排,几个男生对上她的目光,轻咳着低下头,只有周远那个沙雕在跟她招手。

虞音赶紧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周远摆摆手,抱了抱旁边两个哥们,“我伴儿在这,你自己玩。”

周远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好兄弟,虞音本来想拿他挡宋祉砚,没想到他不同意,情急之下出声招呼他:“周远,过来!快点!”

周远摇头摆尾,“我不。”

她刚想站起来动用武力,就听到周围瞬间寂静,是老班来了。

这次班主任是沈斌,号称文班斯内普教授,每天阴沉一张脸,管班是全年级最严的。

虞音他都敢管。

她后背僵硬,之前在沈斌面前吃过亏,只好握拳坐下,回头瞪了好几眼周远。

宋祉砚仍旧没来。

就在她以为他今天会迟到的时候,那个人踩着铃声姗姗来迟,平时阴沉的沈斌肉眼可见地舒展眉毛,帮他环看班级,一眼就看见了虞音面前的位置。

虞音如临大敌。

宋祉砚侧头看到她,目光微顿。

虞音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披着长发,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她明媚的脸一见到他便立刻改变神色,他看到她躲闪地回避了他。

与他对视的一瞬,虞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心口涌动起一种酸涩难堪的感触,忍不住别过脸。

“会不会挡到后面的同学?”

沈斌说:“换个矮凳子。”

临市讲求个自主选择,宋祉砚来晚了,他就该坐最后一个座位,沈斌也不会特地给他调换。

后排有几个关系不错的男生递给他稍矮的座椅,他轻声谢谢,坐到了虞音前面。

他身上有刚洗完澡的香气。

虞音不想闻到他那凌冽又干净的味道,可它们就是这样一股脑地冲向她的鼻端,那么清淡温和地勾引她的嗅觉。他在座位上迅速整理,因为天气还热,他的脖子生了薄薄的汗珠,他便脱了校服,里面穿着棉质的白色半袖衫,宋祉砚端正坐姿,她能看到衣服下他骨骼和肌肉的轮廓。

这个人大概有世界上最好看的脖子。

虞音盯着他的后脖颈咽咽口水,他的脊椎骨突出的位置就这样敞着,比喉结还要性感两分,虞音脑子里就八个大字。

露的太多,不守男德。

郭怜觉得她口水要流出来了,虽然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可还是推了推她,小声提醒:“你不会,在看宋神的脖子吧?”

郭怜声音很小很小,可宋祉砚捕捉到这细小的提示音,迅速用湿巾把后脖颈的位置带了一遍。

他以为是后背生了汗,让女生不舒服了,可郭怜没这个意思,她俩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

郭怜看到他的动作瞬间脸红了。

她侧头看向虞音,她捂着脑袋,单手撑头,拳头紧攥,郭怜赶紧写了一张纸条。

我没想到他能听到啊!!!

此事不要再提。

虞音放下笔,郭怜又写:

你也喜欢宋神?没关系,所有人都喜欢宋神,没什么可耻的

她还没写完,小纸条就被沈斌抓了起来,虞音对上班主任阴沉的脸,情急之下赶紧把纸拽走,好死不死,纸团被拍飞,掉在了宋祉砚的衣服里。

虞音:

郭怜:?

宋祉砚感觉到脖子有些刺痛,刚想拿出来,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死死握住了,他手指发烫,可她却紧握他的手,从他的指缝中抠出那张纸条,对着沈斌卡卡撕个精光。

全班:!?

沈斌眉间的沟壑瞬间加深,“虞音,你给我出来。”

虞音看到纸渣被郭怜小心藏匿,这才站起身,视死如归地看向沈斌,“老师,对不起!”

后排男生发出一种惊诧的低呼。

毕竟虞音,基本没说过对不起。她在特立独行,校规从来没有束缚过这个人,逃课旷课不说,来上学也是吃喝玩乐,除了不碰法律底线,她应该什么都做得出。

如果不是她的成绩和家底,校领导也不会忍她这么久。

现在她站在桌子边,垂下的胳膊碰到宋祉砚的肩膀,他抬头看向她挂着银色太阳耳链的耳朵,虞音在跟他对上视线的一刻,那太阳就红了起来。

虞音是办公室常客了,老班沈斌是历史老师,她进了历史办公室仿佛到了老家,跟每个老师打了招呼,沈斌拍了桌子她才讪讪过去。

“耍活宝,传什么纸条呢?”

隔壁是虞音高一的历史老师,笑着说:“虞音的纸条都画成花,她也不忌讳给老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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