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的女生右手带着红袖章趾高气扬的对着年逾六十的傅爷爷吼:“斗地主,有人举报你们下农场改造了还是地主做派,傅容容呢?有人举报她作风不良。”

傅爷爷急忙解释:“怎么可能我孙女每天都在放羊下工了就回家睡觉。”

“这事你说了不算得我们说了算你们下农场改造还能有被子盖?被子还这么好这么厚!果然有问题!”

“同志,我是今年1月底二月初来的,冰天雪地押送我过来的同志就给发了棉被,这是国家给老百姓发的棉被怎么会有问题?”

“其它人的被子这么旧,就你家被子这么新一人最多发一床被子,就你家一人发两床还还敢狡辩!”

“因为那两床被子是我给的。”纪浅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傅容容跟在她身后李曼琳跟李江雪在看羊。这就是蝴蝶效应吗?上辈子容容并没有被刁难。

小头目看见纪浅长得这么好看眼里的恶意更重了:“那你就是走资本主义的路把她抓起来!”话音刚落,一群人呼啦啦的就把纪浅围住。

“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那被子是我丈夫部队给发的。你们觉得这个也有问题?那我倒要给我丈夫发一封电报问一问怎么他当兵的补贴居然被打成资本主义。”这话一出,原来想动手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小头目双手叉腰两只眼睛直冒凶光:“身为军嫂,更应该以身作则,你居然跟这些下三九的人为伍,说明心里也没有祖国!”

“傅爷爷一家是下来改造的,用的碗筷都是捡来的没有一只碗是好的,家里就一个木桶,连蜡烛都没有,说明他们改造得很成功,伟人还说过人人平等,他们也是种花人,我为什么不能帮她们一把,我也要举报你欺压百姓。”

“你血口喷人!我祖上都是贫农。”

“既然是贫农,应该更能体会到老百姓的不易,你倒好,反而爬到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要举报你。”

小头目心里怕了,面上却硬撑着气势:“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父亲和公公都是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战士,我有什么不敢的?”

纪浅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怕了,她们领导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惹军属,特别是服役人员的家属,这些人都上头有人。

“这棉被我算傅容容没有问题,但乱搞男女关系是怎么回事?傅容容呢,怎么现在还没有出来。”

“我就是傅容容,我冤枉,我每天都在干活,四人一起行动,晚上下工了就直接睡觉了。”

李大夫帮腔:“是啊,我可以作证,傅容容都不跟男的说话,怎么会乱搞男女关系。我孙女天天跟傅容容一起放羊,两个小姑娘形影不离,这一定是有人诬告,我孙女也是军属,我孙女婿去参加抗雪救灾现在还没有回家。”

闻言,小头目脸色铁青,真是晦气,一个二个家庭条件这么好居然住羊棚,真是吃饱了撑的,看了一眼一脸红斑的傅容容,长这样能乱搞男女关系?她刚刚看第一眼差点被吓死,虽然仔细看不丑,但是乍一看真的吓人,这个乱举报的是来捣乱的吧。

“我们走!”

“爷爷,我们先进屋吧,纪浅姐,我待会去找你们。”

“好。”历史书上对这浩劫的记载十分轻描淡写,真正经历了才知道有多痛苦,纪浅站在门口,第一眼就看见被砸烂了的桌椅,被子也被拽到客厅,上面满是脚印,厨房想必也是一片狼藉,农村都是这样,城里会更严重。

纪浅心情很沉重,回到放羊的地点,李江雪立即迎了上来:“容容没事吧?”

“没事,就是东西被砸了。”

李曼琳手里的棍子半截插入泥里面。

“人没事就好。”李江雪对纪浅的感激更深了,如果没有纪浅的帮忙,她极有可能会遇到跟容容一样的遭遇。

李姨跟着傅容容一起收屋,桌腿都断了,根本不能用,碗也被摔碎了:“容容,我那正好可以挪出两个空碗,我待会拿给你。”

傅容容很不好意思,但现实摆在眼前,只能厚着脸皮接受:“谢谢。”

“应该的,在燕子大队我们不团结,其它人就会欺负我们。”李姨说着直接回自己家拿了两个好碗放到傅容容家的厨房又安慰了几句傅容容这才离开。

傅容容关上屋门,进了爷爷的房间,发现爷爷正孤独的坐在炕上,呆呆的看着墙,泪流满面。傅容容看了心像被针扎一样疼,走过去蹲下来头抵在爷爷的腿上安慰道:“爷爷,你别难过,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其它的都不重要。”

“容容,我傅家书香门第,你曾爷爷是教书的,你爷爷我也是教书的,我送你爸爸出国留学,学有所成了之后回国教书,结果反而被自己的学生举报,那一张张避我们如蛇蝎的面孔,我心寒啊我心寒啊!”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傅爷爷的泪水中满是辛酸,嘴唇抽动,“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真的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傅国名,第一次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向人卑躬屈膝,我的心”傅爷爷用力敲打着胸口:“我的心就像被人掏出来仍在地上狠狠的踩。若是为了国家,我当狗都行,可这只是因为对你的诬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社会真的是美好的吗?我们当初的付出值得吗?”

“爷爷,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纪浅姐姐跟我说过,我们遭遇这样的欺负不是我们的错,而是国家需要时间去变得更好。您不是经常跟我说建国以前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岛国人在我们的国家肆意屠杀,百姓们时常担忧会被抓壮丁。您看现在不是这样的,现在大家每天上工下工,生活平静吗,再也不用担心下一秒会有大炮轰过来,也不用担心会被抓壮丁,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听了孙女的话,傅爷爷心里的戾气被一点点抚平,最后竟笑了起来,笑中含泪:“是啊,容容,爷爷竟然没有你看得清楚,我该憎恨的是这些伤害你的人,不该迁怒,容容放心,爷爷没事,你能把纪浅那丫头请过来吗?爷爷找她有点事。”

傅容容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好,爷爷您稍等。”

“纪浅姐,我爷爷想请你去我家一趟可以吗?”

“傅爷爷找我?”纪浅很惊讶,傅爷爷不是防着她吗?怎么会找她?“可以,我们过去把,曼琳,江雪,你们先帮忙看下羊。”

李江雪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纪浅跟着傅容容走了。

“爷爷,纪浅姐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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