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潇潇。路人接踵,辐辏相接。

东都洛阳本就繁华,再加上上个月李隆基拖家带口还带着一班子达官贵戚巡幸东都,如今的洛阳比以往更加繁华、虚浮。

已经驻跸紫薇城的李隆基自然不知晓,因为他的入驻,让洛阳如今的物价都上涨了几分。

马车车厢中,杨羲同秦瑟说着话,而胖小厮则坐在车厢外架着车。

马车出了安业坊,转而东向,耗费了一些时间才到南市。

东都洛阳有三市,南市、北市、西市,其中南市为最大。

进了南市,商铺林立,小摊遍地,更是车水马龙。中外商人往来不绝,叫卖之声盈耳。

马车在其中慢慢前行着,秦瑟也没有下车逛逛的意思。洛阳城中的街景他刚穿越过来时倒是极有兴趣,不过去临近的西市逛了几次,也就没了新鲜感。

唐朝的西都长安、东都洛阳与一扬二益虽然都号称繁华,远超这个时代世界上其他国家最繁华的城市。但和后世还是没得比,哪怕是后世的一个普通地级市都比不了。

而且这个时代还是坊市制,居住区与市场区被互相区别开,逛街的趣味性上显然比不过宵禁、坊市已被取消的宋朝以及后世。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穿街过巷,到达一条空气中似乎有着脂粉之气的街道上。

不时有一些男人醉语或男女欢笑声传到耳边。

秦瑟轻轻一挑车厢窗帘,往外看去,便见路边皆是修得极为精致的小楼,楼上楼下不时有男女搂抱、亲近。

秦瑟瞬间明白,这是来到南市的红灯区了。

“郎君,到了。”

不一会儿,坐在外面驾车的胖小厮声音传来。

“到了吗?长鸣兄,请。”

杨羲瞬间来了精神,以手示意秦瑟先下车。

秦瑟也不推辞,与杨羲二人先后下了车。

杨羲抬头朝面前的小楼看去,门口时有文人公子、搢绅富贾进出,其上挂着一道牌匾:莳花阁。

其上为二楼、三楼,其上或有莺莺燕燕、红袖招展,但在看到秦瑟面容的一瞬间,她们都呆住了。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少年郎?

不过秦瑟早已习惯这种目光了,并没有在意她们,而是继续向上看去。

第四层楼也即是顶楼与街对面第四层楼之间以一条条的红绸相连,红绸上有着许多刺绣图案,侈丽无匹。

瞧起来,这地方倒是蛮上档次的。

门口一名小厮见了杨羲和秦瑟,连忙小跑了过来。

“杨小郎君,头回见你携友人一同来。”

“嗯。”

杨羲点了点头之后,好奇地指了指门口进出的诸多搢绅公子:“今日人怎地这般多?”

小厮笑道:“郎君许多时日不曾来了,倒是错过了消息。近日我们莳花阁新晋了一名花魁,唤作林玉奴,极为诱人。

这不,今天她要上台舞一曲,很多人慕名而来。一楼靠近舞台的位置一个不剩,不过二楼还有最后几间雅座,郎君要是不介意,我这便引郎君前去就座。”

杨羲闻言看向秦瑟,秦瑟微笑道:“我倒是不介意。”

杨羲便对小厮道:“那带路。”

小厮便急忙在前方引路。

小厮许是见杨羲对秦瑟极为在意,便在带路时借机问道:“杨小郎君,不知这位郎君是?”

他本意是问秦瑟的身份,但杨羲许是未听出来,只是回答道:“这位姓秦,是我的挚交好友。”

小厮也机灵地没有再多问,只是回身行了一礼道:“见过秦小郎君,秦小郎君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料来比起古时的卫阶、潘岳也不差。”

闻言,秦瑟只是淡笑着回了句:“哪里?过誉了。”

小厮也见好就收,没有再找他搭话。

进了门,便如同来到一片新的天地。

里面颇为开阔,中间是一圆形的巨大舞台,上面铺着凤纹红毯,此时几名衣衫轻薄的胡姬正跪坐于其上谈着琵琶。

舞台外侧是一圈不大的池塘,围着舞台,只修了一条小道在其上连通外界与舞台。未到荷花开放的季节,池中只有荷叶片片。

池水之外几步,便是一圈桌案,男女皆跪坐于桌案后。桌案间以屏风相隔。

想必这便是今日所谓最靠近舞台的“一等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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