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儿,他知道吗?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赵石一句话,他便立即听命行事,没有半点犹豫。
不过,帐中众将,和他有着交情的人,可着实不少,让他操刀容易,但心情也不会太过好受了。
见此时尘埃落定,心中也是欣喜。
再不想其他,躬身道:“大帅到了哪里,都是英雄,只是长安中,还有大帅家眷,要不要末将走一趟,将人都接出来?”
赵石摆了摆手,“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天明,张锋聚朦朦胧胧的醒转,头痛欲裂,嗓子也干涩的厉害,睁开眼睛,半天才想起,昨日宴饮,喝的不少,怕是醉了。
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懒懒的支起身子,心中也不由苦笑,到底是有些老了,不然的话,就算酒量赶不上大哥,也不会醉的这么厉害,连怎么回到自己帐中的都不记得了。
刚想张嘴唤亲卫进来,给他弄些水喝,但感觉手中不对,低头看了看,却是一封书信。
张锋聚有些疑惑,将书信拿起来瞧了瞧,看见封皮上那丑陋的几个字,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他又仔细看了看,不由脸色大变。
“佩官吾弟亲启。”
信很简短,“军中所藏之物,我已取去,当此之时,无非两途,以你等之人头,平天下之戾气,奈何心软,只能另择他法,一切由我而始,便自我而终,今吾已去,不需来寻,若来寻,便成仇敌,恩断义绝”
“若还念及兄弟之情,便安心领兵南归,当能尽享尊荣你我兄弟,也有再会之期,到时不醉不归,再想今日之事,无非一桩笑谈而已”
“其他诸事,我已安排妥当,放心回去,不然,你我等人数十年之心血,必将毁于一旦,战火四起,生民寥落,你我生于乱世,历经生死,当知战事一起,其间之种种所以,望你三思而行”
“言尽于此,今后大秦之事,再与我无干,塞外天高云淡,你等之畏途,吾心之归处也”
大秦成武十六年。
南归大军停于河北境内,不知进退。
因为大将军赵石不知所踪,再有大将军木华黎不顾朝廷圣旨,率兵北去,众将惶然失措。
接着,大将军赵石义弟,大将军张锋聚力压众将,暂领兵权,率军南归。
等到朝廷得到消息,已经是秋天了。
自古以来,再没有这等奇事,一位功勋盖世,名满天下的上将,就这么没了踪影,许许多多猜测,立即甚嚣尘上,震惊朝堂,军中动荡,一时难以尽述。
不过,大将军赵石已鸿飞冥冥,大秦皇帝陛下又值盛年,英武之名,著于内外。
后又有数位大将军奉诏入京,无人敢于违逆,再多的猜测和疑忌,在这样的大势之下,也无法掀起太大的风浪来。
实际上,在此之前,一封奏疏已经悄然被送入宫内。
奏疏为大将军赵石亲笔所写,和给张锋聚留下的书信相比,这封奏疏,写的很是冗长。
“今日之事,必为陛下增了许多忧烦,臣之罪也,然,此事,虽非臣本意,但事已至此,别无他途,想来陛下此时,也已明白臣之苦衷”
“你我虽为君臣,实则兄弟,陛下信我,允我兵权,并以王位许我,今我报之,以全君臣之义,兄弟之情。”
“临别切切,思绪万千,不能尽述,唯有三两事,欲于陛下分说。”
“一来,军中诸将,生有异心,臣本欲为陛下除之,以绝后患,但除念及旧情,不忍下手之外,也想着,此辈,皆我大秦栋梁之才,一朝尽绝,或生动乱,或使国势衰颓,以一己之心,而绝国家兴盛之途,此帝王之心也,臣不愿为之,只能留于陛下圣裁。”
“陛下若有意,臣已使人,送上名录,此辈,皆可重用,以代叛臣,许三五年后,军中新老交替之下,心疾可除也。”
“若陛下仁慈,有恢宏之心胸,既往不咎,也便无须多言。”
“二来,微臣此去,逍遥一身,怕是今生不会再履秦地,臣之家小,愿意北上塞外的,请陛下送归,此为不情之请,全凭陛下做主就是。”
“三来,微臣本欲回京之后,再跟陛下细述,如今也只能在此书写一二,可惜”
“南唐,南宋,积弱之国,挥兵可平,算不得多大的事情,臣要说的是,军中之事,诸人限于眼界,多有因循守旧之处。”
“以臣之见,若成汉唐事业,秦军已有过之,然,陛下若想开一代之局面,不让古之贤君专美于前,却要另辟他途,不若着眼于水军,海上之基业,风景佳好处,足胜陆上百倍”
“若陛下无意于此,那臣可就不客气了,许陛下十载,到时海上再无大秦之旗帜,臣便取之,到时,陛下可不要怪臣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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