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万民欢庆。程知节却沒有参加。他按照皇帝的密令。统帅着北衙的兵马。暗中埋伏了起來。

因圣上出行。宫中金吾卫纷纷出动。宫禁反而薄弱了一些。加上慕容寒竹有意放宽。承天门上并无太多驻军。

到了正午。果然有数百伪装成平民的叛军冲突宫门。这些人居然异常顺利地杀了进來。

程知节老而弥坚。冷笑一声。率伏兵陡然杀出。

房遗爱和薛万彻等人都在徐真的婚宴之上。只是他们的心早已飞了出去。只待宫中传來信号。他们才能松懈下來。

可等了许久。他们并未等來该有的消息。而是等來了薛仁贵和谢安廷。以及他们带领的左右卫兵马。

“房州刺史房遗爱等一干贼子。蓄意谋反。组织军兵冲击宫禁。证据确凿。全部拿下。”

薛仁贵一声令下。左右卫的士兵们轰然出动。婚宴顿时大乱。房遗爱等人为之愕然。原本以为事情天衣无缝。哪里知道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直到他们看到李治身边的慕容寒竹脸上的冷笑。才顿时幡然醒悟。

“竖子害我也。”薛万彻须发倒张。指着慕容寒竹大骂一句。话音未落就被擒拿了起來。连嘴巴都被封住。

他们本想借助徐真的婚宴。将宫中卫士全数引到李明达的公主府。而后占据宫廷。以图谋大事。沒想到消息被慕容寒竹给窃取。殊不知制造整桩事件的幕后之人。正是慕容寒竹。

李治冷哼一声。并未理会这些人。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而后命人将一干人等全数带走。文武百官震撼难当。这事情來得实在太过突然。

慕容寒竹高声宣读罪状。将驸马都尉房遗爱等人谋反之事。宣扬天下。然而李治最为关心的。却是洞房之中的徐真与李明达。

他在卫士的保护之下。來到了公主府的后宅。卫士们早已将整座后宅重重包围。慕容寒竹命人一脚踢开了房门。

他的心头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只觉得看着徐真惨然落幕。乃是天底下最快乐之事。

然而当房门打开之时。房中却空空如何。慕容寒竹顿感事情不妙。推开卫士。也不顾安危。绕过了屏风。洞房之中并无一人。李明达与徐真不见踪影。去向不明。而红榻脚下。一直黑狗眼汪汪地朝慕容寒竹吠叫着。脖颈上还挂了一封书信。

李治在卫兵的簇拥之下走进房中。卫兵们将屏风撤了下去。慕容寒竹铁青着脸。将那狗儿脖颈上的书信取了下來。交给脸色比锅底还要难看的李治。

李治嘴角微微抽搐。展开书信扫了一眼。而后收入了袖笼之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回宫。”

慕容寒竹心头惊慌。走到李治的身边。只听后者咬牙切齿地下令道:“发动兵马。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來。”

慕容寒竹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准备下去吩咐人手。可他刚刚穿过后宅。一名公主府的家仆却端着婚宴的热菜迎面而來。不小心居然撞了个满怀。

“天杀的狗奴。”

平素温文儒雅的慕容寒竹忍不住骂了出來。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已经戛然而止。因为心口的痛楚陡然炸开。凝住了他喉头的话语。

他死死地捂住胸口的血洞。正要高声呼叫。那家仆手掌一挥。寒芒从慕容寒竹的眼前闪过。他的人头咚一声落地。

怒睁的双目之中。那家仆的影子赫然入目。慕容寒竹的意识还未消散之前。终于记起这家仆的脸面。此人似乎是徐真的心腹。只是他再也记不得这人的名字。

左黯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冷笑一声。他手里端着的酒菜甚至都沒洒出來。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穿过乱哄哄的人群。顿时消失在人潮之中。

宝珠早已备好马匹。见左黯从公主府脱身出來。二人跃上骏马。趁着城防还未关闭。出了长安而去。

他们在赶往太乙山之时。徐真和李明达已经在路上了。而凯萨等人早几日就已经汇聚在此处。

李明达与徐真共乘一马。她就缩在徐真的怀中。就如同当日。徐真救下她之后。与她一同逃难的情景一般。

她不是薄情之人。然而太宗皇帝驾崩之后。她对这个帝王之家的留恋是越來越淡薄。李承乾和李泰相继去世。她也就再沒有什么可以留恋。

当徐真将计划告之李明达后。她果断地同意了下來。

太乙山越來越近。而他们离长安越來越远。离大唐皇朝。也越來越远。只是追兵却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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