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对不起,今日是我太大意了,着了旁人的道,让你担心了。”兰溪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如今想来,今日的事,处处皆是巧合,太巧了。首先是那官道上让马车陷落的泥坑,时令已入了夏,可这几日并未下过雨,日头又大,那路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平白无故多出个那么大的坑来?还有好死不死的,耿老夫人的马车就陷在里边儿,出不来了?再来,赵蕴芳和沈燕疏好端端地吵了起来,还说要动手,她怕事情闹大,自然只能将身边会些拳脚功夫的长柔派去,其他的,哪怕是秦妈妈没有被她留在大殿,也与芳草一般,不过都是弱女子,又何足惧哉?

“今日之事,如何怪得你?我不也是在半路上才越想越不对劲,又刚好,派出去盯着平王府的暗哨发回了讯息,我这才明白过来。若是再晚一些,那我真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耿熙吾的语调有些沙哑,心中满是后怕。

只是这些事,却也不是赵屿一个人就能安排过来的吧?兰溪眼中精光一闪,“咱们府上可是有赵屿的帮凶?”

耿熙吾没有说话,沉默着轻揉兰溪的发顶。

“是沈燕疏?”如今想来,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嗯。”耿熙吾叹息着点了点头,“是祖母亲自审的,她辩不过去,已是认了。她是在办丧事的时候与赵屿的人接上头的,那时候,便是定下了今日的局。”

原来如此。难怪她这些日子这么消停。兰溪还当是因着沈氏疯了,她没了靠山,这才聪明地夹起尾巴做人了,却原来人家早就磨好了刀,等着她呢!

“还有那回在相国寺追杀我的那些杀手,是她派的人吧?”兰溪早就怀疑了,那个时候,她与耿熙吾的婚事已定,若是杀了她,不过同时得罪耿家与兰家,甚至是赐婚的真武帝,实在得不偿失。除了一心想嫁耿熙吾的沈燕疏,她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的人了。

而后来,耿熙吾在耿熙凯的婚事中硬是插了一脚的举动,便让兰溪更是肯定。

一直没有说,是因为沈燕疏毕竟也嫁进了耿家,有些事,说破了,对大家都是伤害,又何如难得糊涂呢?

这回,耿熙吾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将她额前的乱发轻轻拨到耳后去,“你放心吧!这回,祖母是发了狠,已是将她送到家庙去了。”

耿家的家庙,在城郊的一座矮山之上,供奉着耿家世代的祖宗,是个清苦的地儿,若是没有意外,沈燕疏这一去,确实是再无作妖的可能了。

兰溪也放心了,点了点头。家里事理顺了,兰溪转而关心起了这大宅之外的事儿。“你明日要进宫请罪?”

耿熙吾点了点头,“是要走这一趟的。”

“与祖母商量过了?”耿老夫人是个极为睿智之人,这件事,说到底,关系到整个耿家,自然该听听她的意见。

耿熙吾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他与耿老夫人达成一致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圣上会如何处置?”兰溪有些不放心。

耿熙吾却是伸手捂了她的眼,“我说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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