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如五雷轰顶!

“你在说什么啊?”我痴痴呆呆的问着费涛,心开始剧烈的跳动

“许岚自杀了,没有救活,今天早上去世的。”费涛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已经没有精力再说其他,带着巨大的悲恸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惊呼一声,手机就掉到地上,自己也没站稳就立刻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死亡,还是那么亲的人,如此的突然,没有一点点征兆,不,其实是有征兆的,思存大半夜的哭着找妈妈,不就是最大的征兆吗我心里绞痛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种痛苦让你根本就喊不出来,只是无止尽的闷痛着,好绝望,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高子谕问我怎么了,我说,许岚被我杀死了!是的,是我我就是那个刽子手!

我和高子谕带着思存,还有我爸许承彦一起飞回了老家。听说,她是跟费涛从新疆回了老家后,因为失去孩子,受不了各种心里上的打击,喝农药自杀的呵呵,总算还不是客死异乡

回来了以后,家里已经在给她办后事了各种亲戚相邻都在,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大伯母已经哭得死去活来,见到我,她开始各种辱骂,说是我杀了她的女儿,要我赶紧滚我也哭得十分惨烈,跪着去见了她的遗容,几度要晕过去

小思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大家哭,她也哇哇大哭。在大伯的要求下,费涛抱着小思存看了许岚最后一眼,告诉她妈妈在睡觉那悲凉的场面,简直让在场所有人心碎,甚至连高子谕都忍不住用手背抹了几滴泪。

跪了几天几夜,我眼泪已经哭干而大伯母更是每天都吃不下饭,一直在念叨着自己的罪孽,说以前亏待了这个女儿,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大伯也是流泪不止,费涛更是比谁都悲痛绝望

送葬那天,天上下着绵绵细雨,四处一片悲鸣,看着她的棺木一点点的入土,人人都为之凄然落泪,尤其是小小年纪的思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我却无动于衷的站着,看着坟冢,不言不语,两眼呆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我整个人都在另外的什么地方,只有我的躯壳参加葬礼。诵经团诵经,大家烧着纸钱,一又一的土,逐渐掩埋了棺木。亲人的悲啼,众人的劝解离我都好遥远好遥远,我似乎听不到,也看不见。

葬礼结束了,大家都回到了家里,我依然是心如死样子,有人推张椅子给我,我就坐下,倒杯水给我,我就喝水。杯子拿走,我就动也不动的坐着,两眼痴痴的看着前方。周围的人物,外界的纷扰,仿佛与我都无涉了。

许岚死了。许岚死了。许岚死了。

我都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高子谕和许承彦去跟许岚的家人交涉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广州的家里。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细雨。总不记得许岚出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时间混淆着,好像是昨天,好像已经是几百年了。总之,现在在下雨,玻璃窗上,细碎的雨点聚集成一颗颗的大水珠,然后就滑落下去,滑落下去,滑落到下面的泥土上,再渗入泥土,地下水就这样来的。有一天,地下水会流入小溪,小溪流入大河,大河流入大海,水气上升,蒸发而又成雨。周而复始,雨也有它的轨迹,从有到没有,从没有到有。人的轨迹在那儿?你不想来的时候就来了,莫名其妙就走了,死亡就是终站,不再重生!

我这样消极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连哭了几天的小思存都拉住了我的手,奶声奶气的问我,“小姨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会不会是生病了?”

高子谕也走过来,推了推我,“真真,你还好吗?你别吓人要不要吃一点东西?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李嫂去下碗面给你吃,好吗?你说句话?”但我目光呆滞的直视前方,恍若未闻。高子谕担心的抬起头来,和大家交换注视着。

“真真!”许承彦也急了,凑到我面前来,“你到底怎么了?你看着我,说句话啊!”

我终于皱了皱眉,转动眼珠子,迟缓的看了看面前的人,但却是极陌生的眼神。

“真真,”许承彦蹲下身子,仔细看我,越看就越紧张,他摇着我,大声喊起来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现在很悲痛很苦闷,你都发泄出来吧!但爸爸求你不要这样子,死去的人固然令我们伤心,但是活着的人更重要啊!你这个样子,叫我们看了有多心酸,你又叫思存这么小孩子,怎样去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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