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救护车里。
秦伯年守在俞夕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
男人的手背上被指印掐出了很多印记。
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眉头紧皱,始终死死盯着她。
医生在俞夕的肚子上按了按,发现了宫缩情况,又从秦伯年嘴里知道了前几天的产检情况。
“羊水破了,马上要生。你太太是早产,盆骨已经开了。现在婴儿已经入盆,怕是快下来了。”
“好痛。”俞夕皱着眉头,只觉得每隔七八分钟就巨疼一次。但是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一直没有哭喊,就连喊痛都说得很轻,是咬着嘴唇说的。
秦伯年紧张地全身冒汗,他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一把抓住随行医生的袖子问,“她很痛,她说很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那么痛?”
医生看秦伯年一眼,笑笑,“就是要她痛。越痛下来的越快,羊水破裂,要是不能很快下来,痛太久都不开宫颈,孩子很可能会缺氧致死。”
医生的职业病总是喜欢把最坏的结果告诉家属,秦伯年本来就心惊肉跳,一听这话,他的心顿时沉了一下。
“一旦有危险,保大。”他坚定道。
“马上就到医院了,到医院再说,你们都别紧张。”医生道。
两分钟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担架架上了俞夕,秦伯年一直跟在身后,他可以为俞夕受任何苦,唯独生孩子这件事不能帮她。
俞夕被推进产房,秦伯年在门外打转,每一分钟都变得很漫长。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警局来的电话。
秦伯年听完警察说的话,眉心有了一丝蹙意。
和电视机屏幕里播放的画面一样,左安被抓了,那天左安枪杀了一对警察夫妻之后,意外找到了那个孩子。
居民看见有人连续几天都在楼梯上鬼鬼祟祟,居民报警后,左安措手不及落了网。
秦伯年的耳边突然浮现出母亲临死前说的一番话。
“秦先生,你在听吗?左安说想见你一面。”电话那头的警官催促了句。
一句话徒然剪断了他的思绪,他点头,“我知道了,现在我太太生产,等她生产完,我会过来一趟。”
电话挂掉,秦伯年的心口更沉了,他很清楚左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犹豫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左安,说与不说,似乎都残忍不堪。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蓦地钻进他耳中。
秦伯年走到产房门口,往磨砂玻璃里望,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门口打转。
不一会有护士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瓷白的盆,里面有纱布有血水,秦伯年的眼睛只不过扫到一眼,他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睛,瞳仁似乎更多了一份深黯。
“她怎么样?”秦伯年挡住了护士的去路,一脸急切地问着。
护士没多说什么,“先生,请你让开,不要打扰我们工作。”说完就匆匆离开。
秦伯年心惊肉跳,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里走一圈,现在他看见盆里这么多血,第一想到的就是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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