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接连请了好几天假,近一个礼拜都没来上班了。
秦夫人打电话来说秦慕天出了车祸,叫他赶紧来医院。张译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师母六神无主一个劲哭,秦慕天一直在抢救,他们整整守了一天也不见病情有转机,医生说病人大概自己都放弃了。
秦夫人守了一天,有些心力交瘁,“张译,打电话叫陈默来吧,终归是他爸爸,对不她和她妈妈的人是我,她要恨就恨我吧。”
张译不是没打过,这些天连着给陈默打了几个电话给也没人接,连罗玉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我打过了,没人接。”
秦夫人流着泪看着玻璃墙那边的丈夫,“那怎么办呢,不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的吧。你老师他肯定很想见陈默的,或许见了她就能打起精神来了。”
张译闻言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打断了秦夫人,“不会的,老师不会有事的!”
“你去找找她吧,把她带到这里好不好,我求你了,张译,只要陈默愿意来,我给她跪下都行。”
张译心里一阵钝痛,心里又有一股无名火,这一家人倒底是怎么了,又恨不得把陈默拎过来痛骂一顿。
张译想了陈默可能会去的地方,可能会去联络的人,就连季含爸妈家的电话都打过了,也说没见过人。
张译想了半天,她其实也没地可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家里。
他跑到她家,深更半夜的在她家门口按了近半个小时的门铃,陈默才迷迷蒙蒙的来开门,穿着睡衣,一手抵着门框上不让他进去,“你有事吗?”
张译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皱着眉,推开她就进去了,“赶紧把衣服换了,跟我去医院。”
客厅里,酒瓶和烟头扔了一茶几,家里乱七八槽的,沙发上扔了几个像框,有季含的,也有陈玉兰的。
他看着又是难过又是生气,也没这个心思指责她,“你快点换了衣服跟我去医院,你爸出事了!”
她怔了一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很快又转身摇摇晃晃的往自己房间走,“你请自便,我要去睡觉了。”
他怒道:“你要去医院。”
“不去。”
他一把抓住把她扔进了沙发里,胸口一阵刺痛,怒吼道:“你给清醒过来,你说啊,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过啊!”
她对着她无赖似的咧嘴笑:“我挺好的!”
他实在拿她没辙了,半坐半跪在她跟前。“死人是没知觉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想活人!你爸爸二十几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
她微垂了眼眸,半天没说话。
看她自暴自弃的样了,张译喉头跟着一梗,半天才说出话来,“陈默,我知道你痛苦,可是你爸爸现在躺在医院里急救,说不定真的会死的,你忍心见你最后一个亲人也去死吗?你去见他吧,求你好不好,如果你不去,说不定真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她愣了下,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又有人要死了吗?我果然是克星,克死了妈不够现在爸爸也要死了。”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匆匆跑到陈玉兰的房间,张译跟了过去,就见她在抽屉里一阵乱七八槽的乱翻,终于翻出一封信,递给了张译,说“你去把这个交给秦慕天,不是,你去,你念给他听,他会听到的。”
那是一封被拆过的信,张译隐约猜到是陈玉兰写的。
“你快走吧。”
张译一把扯过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呢。”
她居然平静的抬眼看着他,“我不去了,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如果你跟他没关系,我为什么要守在你的身边随叫随到,任你差遣,你现在承的是他的情,现在来说什么没关系!”
她垂了眼眸,“你可以走,我没强迫过你。”
“以前别人说你冷血,我总是不信,我还替你分辩说,她只是在硬撑,心还是善良悲悯的,其实是我错了,你身上没有半点人情味,如果季含在天有灵,他也会为你感到痛心。”
张译很愤怒,没有高声斥责她,可他知道他的话远比责骂杀伤力更大,无异于一把刀子捅进了她的心窝,他想让她清醒过来。
她居然没反击,只说,“你走吧!”
他看着她的眉眼,她抬起一双很安静的眸子,无辜的象是没经历过世事沧桑,不知人情冷暖,静静的象是刚出的小兽的一样的眼睛。她说,“无论如何也不能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承受不起。
很多年后,张译想起这个眼神,连呼吸都会跟着痛。
陈默最终没有跟他走,张译很愤怒,关门的力道都能把楼板给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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