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儿在楼顶上疯狂苍白的脸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我的噩梦,从认识她开始,我就开始可怜她,一个或许没有未来的人,到了现在这步,我竟有些恨她了。

何月儿逼着陈默发誓,她竟然答应了。

我当时脑子都轰的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炸头皮嗡嗡响,我很想怒吼,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可是我们都做不到,因为道德和良知的约束,因为我对小师妹的不忍。

何月从楼顶下来就被送到了医院,心力几乎衰竭,当何教授和夫人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求我说,“陈默没有了你,她不会死。可是月儿不一样,她没有了你,一定活不去,你可怜可怜我们,季含!不会很久了,两年三年你可以等她再去找陈默。”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医院走回家的,我不忍心拒绝老师也不能放开陈默。

回去的时候妈妈告诉我说,陈默已经走了,让你别再找她了。

我当时就慌了,转身赶去了机场,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进了安检口。

我象疯子一样对着她大吼,“陈默,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走下去的!”

她转过脸来,很平静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她一向果决。

她掏出手机来给我打电话,她说,“何月虽然讨人厌,你我都没办法看着她去死,没有你,她是真的会死。所以别找我了,好好照顾她,就算她有一天死了,你我也不会良心不安。我会过得好,会过的充实快乐,所以,你也要好好的让自己快乐,只有你活好好的,我才会活的心安。”

连陈默都说她没有我会活很好,何月儿没有你会活不下去,可是我呢,陈默,你想过我没有了你又要怎么活?

我知道她一向讨厌拖泥带水,我以前欣赏她行事果敢干练,可现在却有些恨她的决断。

不爱的人痴缠,爱的人却走的那么洒脱,我问她,“你真的是爱我吗?陈默。”

如果真的爱,怎么能这么干脆的放手。

“这个答案你早就知道了,我们都无力改变结果,我愿意放开你,因为我亲眼看着我妈妈的生命是如何一点点的耗尽的,那种感觉实在太残酷了,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上不容易,能留住多久就留多久,这样说或许太残忍,可是那种切肤之痛我不想你再经历一会,你是爱她的,象爱自己妹妹一样,否则也不会照顾她这么多年。如果有一天,如果你没有了这个负担,再来找我吧,那个时候,或许我还在等你。”

她很果断的挂了电话,我知道我已经留不住她了。

我回了江宁,何月儿也跟着转院到了江宁的医院,我答应过何家可以帮他们照顾女儿,可是我告诉他们我永远不可能娶她。

我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月儿,她的病越来越严重,我又有些担心她真的就这样死了,她才二十四岁啊。

我告诉她说,“如果陈默没生病,你其实比她幸福百倍,你要好好养病。”

何月儿不信,报复似的告诉我她把陈默的婚纱绞成了碎片,我突然有些可怜她,她爱的不是我,爱的只是她心中的一个影子,那个日益深种的执念和对陈默的疯狂嫉妒。

所有人都说陈默风光,只有我知道她其实只是个面具人,伪装的坚强和洒脱都是给别人看的,包括我。

我把越来越多的时间放在工作上,我记得有一天很晚了,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远远看见一个人站在马路的对,撑着一把伞一直在那儿举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当时呼吸都跟着一滞,大雨里的影子很模糊,可是我眼就认出是她了,连伞都没拿就冲下楼去了,果真是她。

我飞奔的朝朝她跑过去,冲到她的跟前,她笑的有些勉强,脸色看过去很不好,我心疼的问她,“你怎么了?”

她把伞朝我这边挪了挪,低头拿了纸巾递给我,“你傻瓜吗?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带把伞,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我当时怔怔的站着那里半天,好象恍惚的又回到从前,生怕一个眨眼梦又醒了。

我看她伸手替我擦干脸上水渍,冰凉的指尖在我脸上划过,我的心被触痛了。

捉住的她的手问,“为什么要回来?你改变主意了吗?”

她沉默了,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你想我了对不对,回来吧,陈默!”

她的手颤的厉害,咬着牙哭道:“我也希望自己得的是绝症,也能毫无顾忌毫不要良心的的霸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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