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碧儿对你好不好?”严钰认真道:“就算她真的不是碧儿,这些年她可曾亏待你了?”

“那倒没有。”素惜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心里只有暖意。“大小姐待我亲如姐妹。何曾有过不好。”

“那不就是了。”程俊也是附和。“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这么晚了,不好好在伊湄宫照顾,就为了跑到这里说这句话么?”

素惜赶忙摇头,想起宫里的局面,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大少爷,小姐让我赶紧送消息回府,就是为了找你。不想你在宫里,你赶紧去查查,到底无双的母家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她要指控是大小姐杀了乔妃。”

“什么?”严钰吓得脸色苍白:“无双不是皇后身边从前的侍婢么?好好的,她怎么会指控碧儿杀了乔妃?这不是无稽之谈么!素惜,这么要紧的事情,你不赶紧说,你真是要急死我了!”

“我”素惜很是愧疚:“我是关心则乱,我怕她真的不是大小姐,而是冒充的人”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出宫打探一下。”程俊也是着急的不行。

“我这就去,程俊你赶紧去伊湄宫,帮着些碧儿。”严钰忧心:“我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皇后不是轻率之人,她决断在这个时候出手,就一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好。”三个人一商量,就赶紧分头行事了。

素惜和程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伊湄宫。

“素惜,你进去听着点。我在外头等着,有什么事情,咱们好互相照应。”程俊谨慎的说:“记住,你现在千万别胡思乱想,救人要紧。”

他这么一说,素惜只觉得自己很无耻。

小姐对她这么好,她竟然还在这节骨眼上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再犯糊涂了。”

素惜想着不能空手就这么走进来,太惹眼。

于是来到小厨房把之前准备的糕点端了进去。正好遇见大皇子从书房里出来。

她灵机一动,道:“大皇子,你的功课是不是都做完了?”

“是啊姑姑。”奉举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见那么多糕点,不由得高兴。

“那正好,小厨房里还有糕点,我去端来。你拿着这些送进去给皇上和娘娘品尝好不好?”素惜故意高兴的说:“这会儿房里正热闹,好几位娘娘都来了。”

“好。”奉举自受伤便留在房里,已经许久没有透气了,听了这话,他很是高兴的接过糕点。“我这就去。”

素惜赶忙转身又端了一些过去。这回又叫上了叶欢,一脸喜气的送了进去。

“父皇,这是素惜姑姑准备的糕点,特别的好吃,你尝尝看。”

奉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举儿乖,身子可曾好些了么?”

“好多了。”奉举又欢快的将糕点送去了皇后面前:“母后,您也尝尝吧。”

沈音苒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接了一块:“举儿真是孝顺。”土双杂亡。

“奉举,你过来。”杨絮对他招手:“你来的正好,杨娘娘看看你头上的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就是有个疤。”奉举笑呵呵的走过去。

杨絮没有客气,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将奉举头上的纱布一层一层的解下来。不多时,额头上的疤痕就露出来了。看情况是刚刚结痂。

“方才无双说,皇贵妃与乔妃的心结,便是奉举头上的伤。我瞧着,这孩子结实,好的也快。现在这疤痕虽然还在,可丝毫不影响什么。”杨絮笑着问:“那一日乔妃不小心推了你滚下楼梯,举儿,你心里可怨她么?”

奉举摇了摇头:“当时心里的确很生气。可是娘告诉我,说乔妃娘娘不是故意的。何况,是举儿没有礼貌,非要逼着乔妃娘娘认错。乔妃娘娘只是打我的臀,也是希望我能懂礼貌,她不是故意把我推下去的。路滑,我自己也没站稳。”

就知道奉举一定是会说这样的话,杨絮满意的笑了。“我们举儿,是这世上最懂礼貌的好孩子了。”

这时候,素惜和叶欢也捧着糕点走了进来。“奴婢烹了茶,请皇上皇后润润喉。”

“娘。”奉举走到严一凌身边,轻轻道:“您怎么下床了,太医不是嘱咐您要静心养胎吗?举儿还盼着当个好哥哥呢。”

“小孩子,就是爱说实话。”徐天心不由得笑了起来。

沈音苒沉了口气,没有做声。她知道这宫里除了皇贵妃得宠,就是这大皇子最合皇上的心意了。

“那你倒是给大家伙说说,小孩子怎么说实话了?”杨絮故意和徐天心一唱一和。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皇贵妃都没有因为奉举受伤而迁怒乔妃,又怎么会因此生恨暗下毒手呢,这个理由显然说不通。且皇上才给严钰和楚月赐婚,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情。皇贵妃这时候做这样的事,吃力不讨好,还随时会被人揭发出来有这么蠢的人么?反正我没见过。”徐天心一脸的冷傲,凝视着皇后:“您说无双是皇贵妃收买了,故意要陷害您。我倒是觉得,其实这宫再没有比您更精明的人了。”

沈音苒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她:“本宫如何精明了?”

“同样是显而易见。”徐天心缓缓的说道:“这事情能往皇贵妃身上泼脏水,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不能,也要在她保胎最关键的时候生出些乱子。指不定这孩子就难保住了呢!反正里外两头都是好事。”

“你这样指责本宫,你可有凭证么?”沈音苒的脸色并没有变得阴沉或是如何,反而相当平静。

“皇上,奴婢还有一样证据,能证明所有的事情都是皇贵妃娘娘精心策划的。”无双红着眼睛,跪着向前走了好几步,拧着眉头道:“皇上可记得那被赶出宫的桦氏么?是皇贵妃娘娘叫人出宫打点,已经将了断了她的性命。奴婢曾经尾随那些人,得到了这样东西。”

无双交出去的,是皇贵妃号令严家的暗令。每每有什么事情吩咐外头的人办,这令牌就显得尤为重要。

看到这样东西,严一凌是真觉得自己输了。

这一趟出宫倒好,自己没帮上皇帝什么忙,反而叫皇后趁机做了好人,织了网。连她的令牌都弄到手了。

看样子,长久以来,她是真的被皇后的“好戏”蒙了心,竟然忘了豺狼永远都是豺狼。

“这扯得上什么关系?”杨絮不懂:“皇贵妃要杀桦氏,就代表她一定会杀乔妃么?桦氏害死了奉仪公主,人人得而诛之。无双,你一边为皇贵妃做事,一边又暗中替皇后监视皇贵妃的一举一动,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两面三刀,最可疑的人么?皇上,臣妾恳请皇上用刑,有些人嘴巴太不老实,不见棺材是不会掉下眼泪来的。棍子鞭子不打在肉上,她永远只会红口白牙的说些谎话,诋毁好人。”

“娘”奉举很是担心:“您没有杀人,她们是诬陷您的。”

严一凌微微的笑,抚摸着他的额头:“素惜,大皇子换药的时间到了,你带他去好好包扎一下。举儿乖,娘不会有事的,你跟着素惜姑姑先出去。”

“娘”奉举自然是不肯定。

“乖。”严一凌冲她会心一笑。

待到素惜将奉举哄了出去,她才道:“皇后娘娘,臣妾有几件事,尚且没有弄清楚。想请您解答。”

沈音苒微微点头:“你问便是。”

“你说我收买了无双,这些年没少盯着您宫里的动静。可是我不明白,倘若我真的要与你斗个生死,在你最潦倒的时候,我为何没能冲进毓秀宫去,将你的人口砍下来,又或者把你挂在梁子上,弄成畏罪自尽的样子?”

“当时,是因为有摄亲王替本宫说话。”沈音苒凝眸:“严家的势力再大,只怕也斗不过摄亲王。所以,你只要献媚与皇上,表面上帮本宫求情,但实际上,你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

严一凌微微一笑:“那么,臣妾要无双对莫妃下毒手的时候,您为何不制止?非要等着人死了,且被发现是谋杀而非自杀,还是在臣妾极力求皇上截回棺椁之后,您才让无双站出来揭发此事?这其中,就没有故意拖延,待臣妾收不了手才收场?”

“问得好。”杨絮和徐天心异口同声,几乎要给皇贵妃掌了。

“是啊,臣妾也好奇,皇后娘娘您怎么就不早些决断呢?那样的话,您就可以救乔妃一命了。”杨絮阴阳怪调。

“那是因为奴婢的家人受制与皇贵妃,所以才没敢把实情告诉皇后娘娘。”无双紧忙接嘴:“皇后娘娘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内情。”

“哦。”严一凌点头点头。“当日你与遥光一并伺候皇后,东窗事发,本宫便安排你们都离开毓秀宫,就是为了不受牵连。倘若真如你所言,本宫十恶不赦,为何还要留着你的活口到现在,来指正我?千万别说只有你会功夫,能办事。遥光身手如何?徐妃身手如何?若不是为你打算,何必留着你的命到现在?”

“那是皇贵妃你自己的疏忽。”无双咬紧牙关,一脸的骇然。

“是么?”严一凌淡淡笑了。

“让我进去。”门外是严钰急切的声音。

奉临听见动静,不由得点头。“让他进来。”

严钰兴冲冲的闯进来,脸色焦虑的不行:“皇上,奴才放才出宫要查探关于无双母家的事情,哪知道宫门好出,可宫门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聚集了数千兵士。且看那阵仗,应该还有接踵而至的援兵。且他们个个手持油箭,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飞箭入宫,放火进攻,突破城门防守”

“什么?”良媛睿一听这话,当时就心慌了。

就算别人不知道,她心里也得有数。这段日子,皇后总是让人出宫去办事。

因为皇上和皇贵妃都不在宫里,所以就她知道的最多。

现在这些兵士来的突然,肯定是皇后预先就安排好的。

“知道了。”奉临转头看向皇后,一言不发。

严一凌也明白了:“皇后娘娘,臣妾一直都以为,无论后宫再怎么争斗,您心里始终在意皇上。没想到,最终您还是想权势靠拢过去了。”

沈音苒慢慢的站起来,一脸的辛酸:“皇上,臣妾不止一次的给了您机会,可惜您从头到尾就没有珍惜过。您用心呵护的,从来就只有一个皇贵妃。臣妾抱残守缺,等着您回心转意,最终得到了什么?”

“樱妃没有疯,是你把她逼疯了。”奉临半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哼!”沈音苒冷笑了一声:“她疯不疯又能如何?她福气好,能为沈家和皇上您诞下皇子,所以,她活着全都是仰仗这个孩子。”

“你抚育翊儿,不过是让他等级为君。从你有这个打算起,你就已经要将朕推向万劫不复了是么?”奉临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太过陌生。

他承认,他对她的确有亏欠。但是至今,他也没有起过必杀之心。

而她,却千方百计的算计着要他死。

“不错。”沈音苒满面沉静的说:“还得感谢皇贵妃帮着臣妾找到了这个合适的时机。若不是司徒顽撸劫她出宫,皇上您气不过,攻打了车迟凯旋而归。臣妾还真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能动手。毕竟只凭臣妾手里的这些将士,要夺取禁宫容易,要夺取禁宫再抗衡车迟却是难了。皇上您为天朝解决了大麻烦,臣妾感激不尽。您的名字一定会被写入史册,后世的君王都会以您为楷模。所以您即便是短寿,死在宠妃的手上,他们也都会忽略不计。”

严一凌倒是来了兴致:“敢问皇后,您打算将何种死法写入史册,将罪名安插在臣妾头上?”

“为寻鱼水之欢,滥用闺房之药。”沈音苒眸子里只有阴毒的鄙夷:“如何?”

“呵呵。”严一凌只觉得好笑:“皇后娘娘当真是城府过人。连这样的妙法都想得出来。皇上与宠妃死的这样不光彩,满朝臣子还有谁愿意提及,还有谁敢于揭穿深究?他们都巴不得这件事情赶紧结束,以免污秽玷污了皇家的尊严。反正江山还在,天朝还在,谁当皇帝又有什么不能?而你一再的麻痹我,让我以为你对皇上一片痴心,无非就是想利用我的同情和怜悯,保全你皇后的身份,方便行事。”

沈音苒点头:“这天底下,你算是最了解本宫的人。若你是男儿,指不定本宫就倾心了。可惜,你我同侍一位夫君,要么你死要么我亡,便是再也没有另一条出路。”

奉临也没有算计到,他最终是这么个死法。

听了皇后的话,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朕,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还想着知道究竟。皇后,你可否告诉朕,你到底是何时有了这样的计划?又是何时,将你我从前的情分割舍的一清二楚?”

“皇上。”严一凌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

被自己的结发妻子谋害,到头来还不知道对方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思,这只怕是天底下最可悲的皇帝了。

“我猜,皇后娘娘对您的情意,根本就是莫须有。”

“什么?”奉临不解的看着她。

“具体如何,只怕还要请樱妃向你解释明白。”严一凌动容一笑。

话音落,遥光便和冯靖宇从里间走了出来,带着满面杀气的樱妃。

“皇上,臣妾给您请安了。”沈凉悦才说了这一句话,眼眶就红了。“当日凉悦莽撞自大,目空一切,姑母就曾经将我关进了疯人院。如今,凉悦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却还是没有拜托被关进疯人院的下场。多亏了,有冯靖宇和遥光。”

沈音苒有想过,冯靖宇或许能治好樱妃。却没想到,他真的把疯疯癫癫的樱妃给治好了。还这么快。“你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你的命和她们一样,永远是被我捏在掌心的。”

“是啊。”沈凉悦点头:“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很矛盾,对么?表姐,若不是因为你自己也处在矛盾之中,你是不会留我活到现在的。你怕我死了,你的秘密就没有人知道。你虽然口口声声的说不想皇上知道,却在心里又得意皇上愚蠢的被你耍了几十年。”

奉临越听越着急,少不得追问:“凉悦,你到底再说什么?”

“皇上,她不是沈音苒,她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沈音苒,她就是个肩上有胎记的烧火丫头。”沈凉悦把憋在心里的这句话说出来,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奉临不由得激动起来。

“那场大火你还记得么?真正的沈音苒被她活活烧死了。她只是他爹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生的另一个孩子,和沈音苒同父同母。却因为她肩上块胎记,而被嫌弃的扔给了她娘几乎饿死。沈音苒却风风光光的当了沈家的嫡出千金。于是那一晚,她纵火杀死了自己的姐姐和亲娘,还烧掉了自己肩头的胎记,从此学着沈音苒的样子开始与皇上你相处。没想到啊,当年的小皇子一下子竟然成了太子当了皇上,她一个烧火的丫头竟变成了皇后娘娘。她要的,从来就是扶摇直上,何曾对皇上有过真心。”

“怪不得。”良媛睿身子一颤,迅速的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臣妾伺候皇上的日子,比皇后还要早。打从见到皇后,便觉得她是个不凡的女子。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温不火,端惠贤良,她都能忍得住。原来,原来是心里藏着这样的一股恨。”

“呵呵!”沈音苒笑得很是轻蔑:“烧火的丫头,那又如何?但凡是本宫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但是凉悦啊,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本宫昔日的确真心真意的对皇上好过。那会儿,皇上何曾不是真心真意的对本宫好。真正死心的那一日,便是皇上您将那么多人头送到毓秀宫的那天。你以为臣妾会被活活的吓死么?其实你不知道,每包裹一个人头,臣妾对你的恨便会滋长出一些。慢慢的,满满的,恨填满了整颗心,就不会再有半点情分了。也是打从那个时候开始,臣妾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严一凌走近一步,眸子里只有刻毒:“属于你的一切?这后宫有什么是属于你的?你不过就是个替代品。皇后就不想知道,为何樱妃这么快就好了么?”

“你什么意思?”沈音苒虚着眼睛看她。

“毓秀宫中,遍地是坟包处处是头颅的那段日子,臣妾有去陪过皇后,您可还记得么?”严一凌眼底只有不耻与轻浮:“我看着你劈柴烧火,自己熬粥,当时我就觉得特别的奇怪。堂堂的沈家嫡出千金,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低三下四的事情。可你,不但做了,还做那么得心应手。这些事,除了已故的沈太后,想必也就樱妃还能知道些什么。于是,臣妾早就花了心思在樱妃身上。伺候她的叶林,其实根本就是严家的人。”

“你”沈音苒没有想到,皇贵妃竟然也会这一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没有将人直接安插在您身边,乃是因为我不屑如此。而之所以要有叶林在,那是防着你对樱妃下毒手。叶林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医术精良,你想要下毒害人,她根本就一清二楚。所以樱妃打人,不许太医近前侍奉,都是臣妾故意安排的。至于冯靖宇为何要去救她,又为何要弄得遥光与他争执吃醋,不过是做给你看的。不这样,你又怎么会相信樱妃是真的病的不轻呢?”

沈音苒抿唇笑了起来:“很好哇,我算计人,人算计我所以皇贵妃,本宫有你这个对手,也不枉此生。”

脸色清冷,沈音苒凝眸:“可惜现在太迟了。除了本宫和奉翊,你们这些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就都要死在这里。”

沈音苒的话音落,无双忽然朝着皇贵妃的肚子就撞了上去。

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让严一凌万念俱灰。

徐天心和遥光当时就恼了,两个人不由分说的扑上去与无双周旋。

与此同时,宫门外的火油箭密密麻麻的射了进来。火光冲天,耀亮了大半个皇宫。

“一凌。”奉临托起疼的满脸冷汗的她,心疼不行:“你撑一下。朕带你出宫去。”

“皇上,快走。”其实严一凌心里很明白,这个孩子,她根本就没有能力保得住。从有这个孩子开始,她就不停的劳心,不安分的到处乱窜,一颗心都是为了皇上打算,哪里顾得上他半分了。“带着奉举,皇上快走。”

“冯靖宇,你快救救皇贵妃。”遥光恨得咬牙,拔出了匕首狠狠的捅向了与徐天心周旋的无双。“皇贵妃不能有事,孩子更不能有事。”

“遥光,带奉举走”严一凌忍着疼,恳求道:“我不能这样拖累你们。皇上带着奉举杀出宫去。”

楚月冷傲的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您就是要我看这些么?到头来,不还是你杀了我姐姐嫁祸皇贵妃么?”

沈音苒点了点头:“所以,你总算是想明白了对么?”

“我几时没有明白过?”楚月笑得格外阴戾:“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你未必会。”沈音苒凝眸:“可是你爹就一定会。即便他不信乔妃是你皇贵妃杀的,但是你现在人在宫里,他就只能义无反顾的助我攻入皇宫。”

“未必。”楚月不信爹会这么糊涂,竟然会受皇后的唆使。

然而她的话音还没有落,皇后暗藏多年的那些死士已经将整个内室包围起来。

所有的窗子,都透进来灵动的火光。

“不管怎么说,你们是跑不掉了。还是乖乖的认命吧。”

沈音苒笑得很是猖狂:“我等这一天,一等就是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嫉妒,怨恨,都会随着你们的死而烟消云散。皇上,您为了皇贵妃,已经众叛亲离得罪了满朝的臣子。现下,他们已经投靠本宫,正在为本宫摇旗呐喊。到头来,您计算的再精明,也终究一无所有!”

“是么?”奉临气得咬牙切:“那就别怪朕与你恩断义绝。”

奉临拔出刀之际,才觉得身上没有力气。

“有毒,是迷烟。”冯靖宇这是才嗅到那股味道,可惜已经迟了。“皇后,你好卑鄙,你竟然会有车迟的毒”

“有你这毒医的徒弟在,我岂能不早些准备。”沈音苒边说话,边带着东子与戍卫慢慢的往房间外退。

“给本宫活活烧死他们,一个也不许留。”

“皇上,突围。”严一凌咬着牙:“你们快走。”

“听好了,无论你是严碧还是严一凌,朕都不会舍你而去。再说这样的话,朕是不会原谅你的。”

火焰四面八方的吞噬着房里的一切。

冯靖宇想要解毒却已然来不及。

“皇后,你太卑鄙了。”良媛睿吓得魂儿都没有了,颤抖着吼叫着,看着那火焰迅速的窜过来。

“岂有此理。”

这个熟悉的声音并不大,冯靖宇却听见了。“爹爹”

毒医的出现,并不突兀,实际上他已经等在这里很久了。“别叫我,这点毒你的解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叫我爹?”

严一凌听见这声音,忽然就觉得有了希望。尽管腹痛难忍,但她还是咬着牙,支撑着自己:“听着,所有人都趴下,烟子是往上走的,趴下爬出房间去。快,皇上。”

“别怕,不会有事的。”奉临一面安慰她,一面附和道:“听皇贵妃的,都趴下,所有人都趴下”

“皇后,想来你是忘记了还有我在吧?”程俊趁着毒医和戍卫周旋的时候,一把粉末撒了出去。这正是解毒的药粉。方才他已经和毒医商量好了合力救人。

药粉撒了出去,沈音苒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程俊你你好歹也是本宫曾经相信的人,你竟然倒戈相向。”

“你错就错在,太过自大。”程俊道:“你以为让那些人攻进来,你就一定有命当你的皇太后么?”

“上。”东子一声令下,两名死士便将程俊缠住。

解药渐渐的发挥了作用,房里的人个个都有了力气,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挣扎着出来了。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严钰急的不行:“碧儿怕是不好了。”

严一凌昏沉沉的说:“别管我,你们快走。”

徐天心连忙道:“要突围出宫也不是不容易。咱们走离伊湄宫最近的宫门,只是没有马车接应,怕是要坏事。”

“无妨。”楚月咳嗽着说:“我偷偷入宫之前,就已经和爹商议过此事。皇后娘娘的暗示曾去找过爹,爹猜到这其中有鬼。已经答应来接应我们。”

“那还等什么”奉临咬着牙:“奉举呢?”

“在这里。”章嬷嬷缩在树后,和素惜两个人牢牢的护着奉举。

“好,人齐了,咱们一起走。”奉临背上了严一凌,严钰和冯靖宇开路。徐天心和遥光、楚月断后。把奉举和素惜护在了中间。

杨絮犹豫着是逃出宫去,还是留在宫里。思来想去,也没有答案。

“快走啊,你还愣着。”良媛睿一把扯住她,拉着她跟在队伍后面跑。

“可是咱们出宫了之后怎办?”杨絮只觉得满心顾虑。

“能活着再说吧?”良媛睿吓得浑身哆嗦。

严一凌伏在奉临的背上,一颠一簸的反而笑了:“历朝历代的君王,哪有这般丢脸的,竟然要落荒而逃。”

“丢脸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你没事。”奉临有些哽咽:“一凌,撑着,知道么?”

“嗯!”严一凌也舍不得死:“皇上,你叫我一凌真好听。我心里偷偷想过很多遍,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我竟然盼到了。”

“傻丫头,朕以后都叫你一凌,一辈子都叫你一凌。”奉临的话很温暖。

“那”严一凌有些害怕:“咱们出宫了还回来吗?”

奉临喟叹了一声:“朕都落荒而逃了,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自然是带着你,从此天涯海角,安度余生!”

“皇上,你说话可要算话!”

“朕一言九,出口无悔!”

“太好了。”严一凌热泪盈眶:“皇上,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是朕,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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