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银豹眯了眯眼。

他知道姜九灵有后手。

这其中有一些画面出现在他的推演之中。

也囊括在杀局里。

有人会来救姜九灵。

这是毋庸置疑的。

刁银豹迅速展开推算,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这个女人,有四十四年的真空期!

也就是说,推演的画面中,她有四十四年,是完全空白的。

这在推演术里,只能证明一件事

死。

死人是不会有任何画面的,也是一片空白。

但眼前这个女子,显然是活着的,气机充沛,水灵灵的。

这是怎么回事?

刁银豹演化推算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

挠头。

他并不准备下场。

姜九灵有后手,自己当然也布置了。

“两位师弟,该你们下场了。”

一道传声,越过百千里,出现在一座峡谷茅庐外。

一个老道士。

以及一个年轻道士。

两人同时接到了刁银豹的传声。

“去吧。”茅庐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把葫芦带回来。”随即沉寂。

两名道士恭恭敬敬打了个道辑,然后离开茅庐。

只在下一刻,

他们便出现在台州雷池山天顶,与刁银豹并肩俯瞰这场杀局。

“现在是什么情况?”老道士问。

“皮葫芦出来了,此前他在网上拿出来过两次,阻碍推演,今天能亲眼目睹,我已知晓张太虚渡劫的真相。”

年轻道士丰神俊朗,双目清淡,里面看不到一丝情绪,背负双手道:

“那名女子有古怪。“

刁银豹点点头:”算不到她的前身,应该已经是个死人才对,可显然我们都被蒙蔽了。“

“这是什么手法?”

“不知道。”刁银豹说:“总之你们得下场帮忙了,那女子道行很深,给我一个可怕的压迫感。”

“不简单。”年轻道士叹了口气。

他们是三个师兄弟。

刁银豹是老大。

年轻道士许闲久是老二。

老头儿卫石是老三。

联手布置了这次的杀局。

一是为了找回龙纹印章的下落。

二是调查桃花道人的根脚。

三是折损道门气数。

现在,第二个目的已经圆满完成。

姜九灵拿出皮葫芦的那一刻,真相自然不必再多说。

“如此一来,可以推演出印章就在阳神手上。”

“唉。”

“怎么抢啊?”

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长叹。

“纵然知道印章的下落,时间也赶不上,晚了。”刁银豹摇头。

“剩下的交给师傅,你们快点下场,道门这次要栽一跟头,这意味着我们的胜利。”

“好!”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唰的挪移下去。

瞬间出现在了战场上。

雷池激荡出无数闪电,但依旧没有挣脱那片山坳。

两个人。

沉重的压迫感。

精深的道行。

令人呼吸都感觉粘稠起来……

白居士正在与谢时岁对峙,姜九灵跑去找陶和江等人的麻烦。

两人同时回头,同时愣住。

这就像打牌。

你一张我一张。

逐渐跟压上去。

每一张牌面都要比上一张要大。

可能是炸弹、顺子、连对……

无疑。

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副王炸。

就连谢时岁也感觉到可怕的压制力,浑身一颤,扭身就跑。

他已经确定姜九灵的根脚。

这件事不是他能搀和的了。

至于雷定空的生死,他虽然是师傅,又能如何?

在场之人,他修为排第五。

前面四个人都比他高深。

但谢时岁仍然有些迟疑,飞出没多少地,扭头看了一眼。

这一扭头,就坏了。

跟上来的是一道青色的光线。

唰一声!

穿透了谢时岁的胸膛。

“一个也别想走。”

卫石欺身而上,光线逐渐消失,显化出本体。

那是一只手,捏成爪,刺穿了他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谢时岁的心脏被人捏在手心,第一时间竟然没死。

“饶……”

一个命字还没说出来。

血呼啦一声溅开!

心脏被揉碎,谢时岁脸色发白,生死前双眼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从天空坠落下去。

肉身在死前散发出可怕的清甜和香气。

这往往是得道高人肉身蜕凡之后的状态。

不过在今天,又增添了几分悲凉。

谢时岁一个倒栽葱砸入山间,如陨石般撞出一口大坑,烟尘滚滚,碎石飞溅。

一切平复下来后,

留下一具清甜不腐的尸体,完好无损。

……

天上。

白居士和姜九灵对视一眼。

两人的目光都很复杂。

“小妈……师傅来了吗?”她传声道。

白居士微微一笑:“别乱叫人,我是你姑。”

“那……现在怎么办?”

“要不你挡住那个老头儿,我挡住年轻人。”姜九灵指着不远处的许闲久说:“谢时岁死了,天机推演盘很快就能感应到,就会有援兵。”

“在此之前,杀局会正式收官,留下一片残垣。”

许闲久截走了姜九灵的传声,笑眯眯的回答。

姜九灵沉着脸:“你想怎么死?”

“道友有一口蛟龙剑,今天正想领教领教。”

“哼。”姜九灵提着剑说:“你这贼道,也配?”

一句话还没说完。

姜九灵蹂身而上,剑走轻灵,一条蛟龙随即咆哮飞出去。

白居士站在原地,盯着远处。

卫石正迈着碎步走回来。

他像一个行棺就木的年迈老头儿,浑身是病。

但这无法让白居士掉以轻心。

牌还没打完。

秦入画那个小妮子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白居士扫视一圈,不见任何人。

她虽然挂着张太虚给的玉佩,但也居然查不到秦入画的下落和位置。

她在什么地方?

打算一击必杀吗?

不会,这场杀局还有一位执棋者没有露面。

她应该是去跟对方碰上了。

出剑!

铿锵一声!

一口看不见的神剑提在手中。

白居士双指并拢,手中无一物。

但那股透心寒的剑气,让人不寒而栗。

卫石在来的路上,突然一顿。

剑气已经走了上来,横杀他脖颈死穴!

“哦?”

卫石鹤鹤一笑,身形化作千百条雾气,剑气走过之处,砰砰砰纷纷炸开!

留下的雾气没有动弹,如烟如水,一巴掌拍向身边的随机角落。

每一道雾气幻影,拍落的位置都不尽相同。

抬头一看。

白居士已经不在原地。

竟凌立在他头顶,冷漠的俯瞰下来,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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