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郡,林山村。
一直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传统村子,简简单单。
虽然有着繁重至极的徭役,但是还能勉勉强强的活着,是的,勉勉强强……。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映的大地上全都是红透透的景色。
羊溪山在田地上艰难的站起身,擦了擦未干的汗水,抬头望向天平线上的太阳,深呼吸之中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他眼中露出了一种极致的疲惫,这是已经积累很长很长变得越来越沉重的疲惫。
深吐气,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尽显人生苍桑的叹声响起。
“唉!”
羊溪山那粗壮的大手,使劲一抓,顿时就抓起了还插在田地上的耕具。
很重很重,但他还能挺得住。
羊溪山咬起牙,强行抬起往肩膀送去。
这沉重的耕具对他的全家来说,非常的贵重,没有它,农活难行。
“伙计,回家吃饭!”
羊溪山拍了拍肩膀上的耕具,如同日常一样叫了一声,随后辨认方向,大步往村中走去。
“啊羊!”路途上有人打招呼。
“哎!”羊溪山应了一声,大步的凑近。
喊他的是村中的长辈……。
“二婶,来,我帮帮你!”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二婶推辞的摆摆手,勉强的在推动她家的耕具。
看着面目苍桑,满头白灰灰头发的二婶,羊溪山下意识着咬了咬牙关,心中暗骂一句,“该死的徭役!”
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徭役,二婶家的炭子才没了!
服役的路上本就是一道非常危险的险关,跨不过去就会死在路上,不管是什么情况也罢,
缺水昏倒也罢,饿倒也罢,那些负责押送的将兵根本不会管,就直接扔下自生自灭……。
炭子就是这么死了……。
羊溪山牙关咬着更紧,脸庞上的咬肌绷的更紧。
村中的很多壮丁也都是死在这繁重至极的徭役路上,独留下了缺少人力,孤立无援的一家老小。
虽然有顽强活下来的,但也没多少。
算上他这个已经服役三次的老手,十指之数都能数的过来……。
“来!”羊溪山大步走过,挡住了艰难而行的二婶的前路。
“二婶,我没事的!”
“哎呀!!我自己来!”
但羊溪山全然没管,咬紧牙关,不顾旁边老人的反对,右手大劲一使,筋肉绷住鼓了起来。
“喝啊。”羊溪山轻喝一声,猛着提起这沉重的耕具送到右肩上。
脚步也是猛着一沉,但好在,他是成功了……。
“看,二婶,我都说可以了。”羊溪山看着旁边老人笑道。
面目苍桑,皱纹层层叠叠的老人,看了羊溪山一眼,也是无奈的笑了起来。
“好吧,好吧,人老了,我是拦不住你了。”
“呵呵。”羊溪山笑了笑,“太阳要下山了,快走吧,二婶,要是晚了,你家妮子恐怕要等急了。”
“好,好……!”
如此,一壮一老迎着红漫天的晚霞,顺着田野旁边的小路往村中走去。
路途上,也会碰到另一种一模一样的场景。
汉子们双肩挑具,随后相视而笑,一起同路而行。
同一个村中,本就是互帮互助……。
晚霞快要散尽,准备临来黑夜的时候。
一家茅草建成的一个小小院子门口。
“羊哥,我们先走了啊!”
羊溪山左肩挑着自家的耕具,右手挥了挥。
“你们好好送二婶回到家啊。”
“好咧!”
“好,羊叔,你就放心吧。”
“……。”
众汉子异口纷声的回答,随后慢慢的往前继续走。
看着他们行走的背影,羊溪山轻叹一声顿时转身往屋里走去。
此时的光亮已经是昏暗的时候,但屋中有着火光绽放着。
见此,羊溪山心里一暖,把沉重的耕具轻轻的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小房里,锁紧。
也许声音也是引起了屋内的注意力。
随后,屋里那摇曳的火光中走出了两个孩童,一男一女。
“啊爹!!”
“啊爹!啊爹!”
“……。”
羊溪山转头看去,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满足。
他拼着命不死,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家……。
“哎哟!”羊溪山那坚毅一片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容,双手伸出一手一个扛起。
随之而来的是,孩童的嘻嘻哈哈声。
听着这些声音,羊溪山只觉得一天的辛劳就在此时此刻不翼而飞,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管多辛苦,他都觉得值得……。
扛着儿女,走进烛光照亮的屋子里,一个满脸苍白的女人正站在那微笑着,她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今晚的晚餐。
这是他的娘子。
在他服役的时候,撑住了全部的农活,撑住了这一个家的存在。
但此时此刻,羊溪山只看到了自己娘子那满头的汗水,满脸的苍白,再也不复之前强悍的样子,虚弱尽显于表。
把嘻嘻哈哈的子女,放在地上,羊溪山一脸担忧的走过去。
“孩他娘,一天了,还没好?”
满脸苍白,只觉得无力,想呕吐的蒯玲此时已经有些撑不住,坐了下去。
羊溪山担心的扶住自己娘子的身子。
“这……。”
作为一个只会干活的汉子,他哪里知道自家娘子到底什么了。
突然某一天就这么呕吐了半天,呕到无力。
初时还不以为然,呕吐明显是小事,对他们来讲并不是病。
本来还以为休息一天就会好,他和自家娘子也是这么认为。
然而到了现在,哪里还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是什么病,这完全不像他所知道的情况,但是一看明显就是有重病的迹象。
“他爹,我没事。”蒯玲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哪里是没事的情况啊!孩他娘,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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