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离墨脸上浮出一丝不明的笑,“我可以说,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景初面色焦急,握着长枪的手隐隐颤抖。

离墨目光一冷冷到底,扫向姬魅桥,“在我面前,杀了她!”

所有人同时愣住,见景初犹豫,离墨一挑眉,展开双臂极轻松笑道,“不愿意杀她,那就杀了我好了,反正这个世上除了我,再没有人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了。”

“等等!”景初面色煞白,赶紧扭头对侍卫道,“把她给本宫带来。”

姬魅桥被摇摇晃晃地架到了景初面前,似乎预感到自己难逃此劫,又见离墨那个表情,她顿时瞪大了眼,朝景初大喊道,“你不能杀我!这个女人就是年玄的亲骨肉!”

景初身形猛地一震,手中长枪陡然落地,却是发出一声闷响,她先是惊讶,旋即是震骇地盯着离墨的脸,最后难以置信地颤动着唇,“你是?”

是啊,难怪她从见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张脸如此熟悉,难怪她今夜突然得到某种微弱的感应,便不顾一切地赶来,本以为,找到的会是年玄,没想到,却是她

景初眼底跳动着炙热的光,那种眼神离墨捉摸不清,一颗心却突然失控般急跳了起来。

但是下一刻,景初的面色一变,变得有几分疯狂,近乎尖叫道,“告诉我他在哪!年玄他人在哪!”

“他死了。”离墨看着她,无比冷漠吐出一句,“五年前,年玄为了救他最疼爱的徒儿,疯了,死了。”

“不可能!”

景初坐在马背上,俯瞰着离墨沉静如水的面容,眼底的悲愤彻底化作崩溃,“你在欺骗我,年玄他不会死!”

那个男人,怎么会死?

每隔三年,景世家的结界打开一次,每次只有三日时间,因为没有了结界的保护,景世家的人会加速衰老,变得虚弱,最后衰竭而死。

而她为了他,无论是杀他也好,见他也好,自愿选择被封入冰棺五年,以换取一年能脱离结界的生命,却没想到,睁开眼后不久,得到的却是这个消息。

年玄死了?

“不他不会死。”景初大脑一片混乱,美丽的眼底滚出血丝,她猛地抬眼盯向离墨,语气满是撕心裂肺的痛,“你说他死了?可为什么我从你身上感应到了他的灵力?”

离墨眉一蹙,景初的意思是,自己身上有着师父的灵力,难道是因为千叶镯的存在?

“我能感应到,所以我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景初抬手指着离墨的心脏,眼眶微红,“他把灵力封在了你体内,那不是千叶镯,而是崆”

那是崆峒的灵力!

只是她两个字还未喊出口,横亘在众人头顶的结界突然裂出一条细缝,随即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竟当着景初的面,轰然坍塌!

“保护大人!”领头人惊惶的声音响起,“有人破了结界!”

“轰!”

喊声未落,就见景初的四周熊熊烈火突起,形成一堵火墙,将她与所有人都隔开。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就连离墨都没想到,不等她出手拉住景初,自己已经眼前一黑,被人往后一拽,旋即身子跌入一个满是异香的怀中,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她昏沉地睡了过去。

趁着结界破碎,姬魅桥已经顾不得离墨被谁带走了,她屈指入口,一声长哨,瞬间漫天血鸦如乌云压城,而她点足掠了上去,转眼御风而去。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空地似乎都要被这巨大的火所吞噬,外面人进不来,里面人也出不去,犹如一个死域。

身下战马不停扬蹄嘶鸣,景初干脆跃下,顺势一滚,右手重新握住刚才落地的长枪。

与此同时,一个沧桑却清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阿朔,回去吧。”

地上的景初一怔,抓住长枪的手一抖,险些握不稳,她抬眼看去,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那人创造的幻境,景初仿佛看到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立在自己身前。

他青丝飘拂,一张白玉清冷的容颜,衬着身后绵延的火光,目光灼灼,却又温柔几许,此刻正俯瞰着下方狼狈的自己。

“年玄!”

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听到这名字,那人站在原地,发出一声长叹,“阿朔。”

是了,火海中的自然不是什么左护法景初,而是景世家唯一集政权与祭司身份于一身的女人景朔!离墨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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