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聂逸臣,没有邓嘉铭,没有那些该死的过去,只有自己的几个好姐妹,和全新的开始。
聂逸臣不再说话,我和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抬起脚准备回去病房。
“你恨我吗?”聂逸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恨?岂止是恨,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希望自己狠狠刺死的是聂逸臣,而不是那个被他抓来的无辜的人。
可是我不会说。
恨由爱生,我不会说恨,正如我不会说爱。
“我不在乎你了。”我只是冷冷地回答他,没有管他在身后是什么表情,径直回到了病房里。
计划中,我再待一天就可以走了,可是昨天晚上因为折腾狠了,所以那些本来好得差不多的伤口又扯到了,所以被迫多休养几天。
我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觉。
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无所谓,我连孩子都没有了我怕什么。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孟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来的时机总是无可挑剔,聂逸臣前脚刚回公司,她后脚就来找我。
“有何贵干?”我忍着把刀插进她身体的冲动,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
“哟,恢复得挺快啊,抗打击能力还是不错的么。”孟楠没有一点自己才杀死了一个孩子的罪孽感,反而觉得无比自豪。
“能请你出去吗,你恶心到我了。”我没有再看她,低头削起自己的苹果。
她显然被我的话气到了,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作。
“聂逸臣是怎么忍受你这种没有情绪的冷血动物的?”孟楠依旧笑意满满地开口,我却敏感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怒气。
生气了就好,生气了就容易对付了。
“想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看了她一眼,勾起一点点笑容。
她疑惑地站在那里,“你想搞什么鬼?”
“我能搞什么鬼?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还怕我把你怎么样吗?”我现在确实是什么力气都没有,被她推搡一下就可以滚到地上。
孟楠也是这么想,所以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的小心翼翼有些好笑,这是学乖了?还是怕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吧。”孟楠站在离我不太远的地方。土介协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她是有家室的人吧,难道也对聂逸臣有想法?
“就是”我慢慢地靠过去,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趁她的眼神集中在我的脸上,拿起手中的刀狠狠扎在她的大腿上,她惊呼了一声,没来得及按呼叫铃。
我看着她痛得扭曲的脸有一种莫名的快意,将刀又扎得深了一些。
“你你这个疯子!”她狠狠地冲我吼道。
疯子?呵呵,我早就疯了。从我真真切切地杀了人那一刻开始。
我用力堵住她想要尖叫的嘴巴,然后将深入进去的水果刀慢慢地抽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冷血的人,也许骨子里我就是冷血残忍的人也说不定。
等我把刀完全拔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痛得晕了过去。
她这个样子,如果没有人管的话大概会死的吧,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伸手准备按下急救铃,完全没有想到要是真的按了下去我会有什么后果。
聂逸臣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回来的,也许他目睹了全过程,也许他只是刚好进来看到我挣扎着按铃。
“别按,我来处理。”他总是有让人安心的魔力。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看聂逸臣把晕过去的孟楠小心地抬出去,然后大声叫着急救。
对于孩子的事,我从来就没有原谅过。
我不和聂逸臣说,只不过是我想亲手报仇而已。
那一刀,本来应该是刺在她的肚子上的,但是想到自己前不久就在那里痛失了自己的希望,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刀插进她的大腿。
这都是她应得的,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就应该付出血的代价。
我忍不住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上面不小心溅到的斑斑血迹,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还好我没有朝她的肚子扎下去。
我兀自庆幸着。
聂逸臣回来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
“是孟楠做的。”这不是问句,我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只当我是默认,皱着眉问了一句。
“告诉你然后再因为我的原因多沾一条人命?”我怒视着他,我曾经是杀了人不错,但是不代表我以后解决问题的方式都必须走这一条路。
他被我说得哑口无声,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我最先沉不住气,拿了卫生纸马马虎虎地擦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然后重新躺回病床上。
我闭着眼睛,好像这样才能让我安定下来。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床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聂逸臣又在搞什么把戏。
我懒得睁眼确认,却感觉到聂逸臣的气息扑过来,下一秒手上就覆上了一片温热。
他在帮我擦手。
意识到这一点,我子有点莫名的酸涩。
那我是渴望了很久的温柔,却在要离开的时候才得到。老天啊,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株罂粟,明知道会上瘾,会迷失自己,可是自己还是不断地凑上去,希望能汲取到一点善良和温柔。
我装作翻身将头更深地埋在被子里,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有任何溢出的可能。
他的动作异常温柔,我觉得我就是一件稀世珍宝,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是确实就是这样。
他待我如珍宝。脑袋里蓦地闪过这一句,我差点失笑。
手上的温热离开,然后是脚步的渐远声。
等到声音完全消失的时候,我才敢偷偷睁眼往外看,聂逸臣果然已经不在病房里。
我望着天花板,有点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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