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商议了许久,也没拿定主意。
一群蓬头垢面,满身尘土的农民工,忐忑不安的在派出所门前徘徊,其中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个包裹。
从省刑警队到金都办事,前来派出所串门访友的刘方东将车停在派出所院子里,走向大门口。
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这帮人一定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只是还未打定主意。
刘方东走到怀里抱着东西的两人面前,行了一个礼,问道:“同志,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不不不,没事,我们没事!”两人参差不齐,矢口否认,旁边一个小伙子接话道:“我们、我们是来报案的!”
小伙子话一出口,那两人狠狠的睖了他一眼,刘方东和颜悦色的望着惶惑不安的两人,道:“你们别怕,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法律是公正的,一定会替你们伸张正义!”
“警察同志,我们没有啥冤屈,只是只是干活儿时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非同小可,我们怕”
刘方东警觉起来,道:“别怕,有啥话,咱们到里边说,放心,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东西是你们上交的!”
众工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我豁出去了,这些东西一天不上交,我们一天难睡安稳觉!”
刘方东引着众人走进派出所院子,直奔办公室,一路上,他在思量,这些民工提供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哪个贪官污吏的罪证。近年来,民工在工作中发现嫌疑人犯罪证据的事例,屡见不鲜,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由此,又怎会不引起重视?
讲述了经过,民工们上交了两包东西,刘方东粗略看了一下包袱里的东西,已然震惊了,同时,他也感到异常振奋。
多年前与师父们并肩作战,险些丧命的案子,眼瞅着就要水落石出,刘方东的眼睛湿润了。
派出所的民警疑惑的望着刘方东,关切的问道:“刘副队长,您这是咋了?”
“呵,眼里迷了沙子!”刘方东揉了一下红红的眼睛,尴尬的笑了笑。
录完口供,民工们纷纷签字,刘方东亲自送他们出了派出所,快速返回办公室。这些证据,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若是再不翼而飞,或是变得残缺不全,他一定会愤怒的杀了自己。
刘方东并非存心怀疑自己的战友,只是,十多年来,他们为此付出的太多太多,证据被毁,导致查案中断,成为冤案、悬案,并非没有发生过。
此时的刘方东已然晋升为省刑警大队副队长,成熟干练,不再像以往那般莽撞。这些年,他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可,没有一个案件,能像今日这般振奋人心。
恐夜长梦多,刘方东第一时间打电话回省刑警大队,向顶头上司卞舟山汇报工作,卞舟山听完汇报,兴奋不已,道:“方东,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们辛辛苦苦十余年,终于可以为白队、金队平冤昭雪了!你守在那里,不要让证据离开视线,我立即向领导请示!”
“头儿,保证完成任务!”刘方东回到办公室,拉了椅子坐下,打起了持久战。
办公室的民警神色各异,终是憋不住,议论起了那些证据,刘方东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只听不说。
为查省城、金都宗宗大案的幕后黑手,所经历过的死里逃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为了捋清楚金都江湖老大背后的大靠山,他们付出的不仅仅是鲜血,更有无辜的生命。
师父庄金海、前省刑警大队队长白凤平,更是为此搭上了毕生的声誉,差一点儿连性命也搭上。
如今,终于有了证据,刘方东还是不免担心,那些具备通天遁地本事的人,会不会再次神通广大的逃出法网,继续逍遥法外?
刘方东发誓:这一次,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一定要将这些罪恶滔天的,人民的罪人绳之以法,以示法律的公正严明!以此告慰那些冤死的亡灵!
卞舟山急匆匆驱车赶往公安厅,到了门口,不由得刹住了车,多年来的惨痛教训,使得他不敢轻易将希望寄托于某一位领导身上。
当年处处打压他们的于岐江,如今依旧位高权重,坐在公安厅领导的高位上,这个案子想要避开他,顺利查下去,恐怕不太现实,大有可能就像当年一样,处处受阻,到了最后,强压下来,不了了之。
卞舟山不敢随意揣测,于岐江与那庞大的势力结构有无关联,但他打心眼儿里不信任他,至少,在他的心里,于岐江不是一个正派、公事公办、刚正不阿的领导。
如此想来,卞舟山调转车头,直奔金都,他必须先看看第一手证据,留下后手,考虑清楚、部署周全了才开始行动。
卞舟山清楚,这一次的行动,远比十年前更加危险,揪出的不仅仅是一条大鱼,极有可能是一池大鱼。
搅动了一池水,鱼死网破,急了的鱼四处蹦哒逃命,恐怕更会肆无忌惮的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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