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是为了哄奶奶开心她、她已经走了,什么都不会知道了”话到伤心处,铁蛋泣不成声。
谢雨涵在一旁望着难分难舍的父女俩,听着他们感人肺腑的话,心如刀扎,悔恨交加,却已是为时晚矣,人死不能复生,她唯能做的,就是在后半辈子深深的忏悔。
铁蛋前去看守所探望顾远山,未能遂愿,他捎了话给他好好交代,好好反省,我会带孩子们来看你我们依旧是好兄弟。
顾远山在听到铁蛋的这段话时,百感交集,封闭了几个月的嘴巴终于张开了:“我要交代!”
顾远山一鼓作气,洋洋洒洒写了数万字交代材料,将二十多年来,所犯的罪行交代得一清二楚,对那些参与其中的人,也描述得很详尽。
写完交代材料,上交之后,顾远山倍感轻松,他这才发现,二十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梦魇之中,相隔了那么多年,每一个事件的人物、时间、地点、经过,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难怪会患了神经衰弱,成日经受头痛欲裂的侵扰。
那一夜,顾远山第一次轻松入眠,一夜无梦。
顾远山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等着法律对他作出裁决,他便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结束罪恶的生命。
顾远山案牵扯的人员众多,案子之多,一时间很难定案,他只能无期限的等下去,一晃,他已经在狱中拘押了近一年半的时间。
2015年春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要求探望顾远山。
顾远山听说此人是从美国来的,心中大惊,以为是肖雪回来了踌躇许久,他还是决定见一面,有些债,躲是躲不掉的。
见到一个挺拔、俊朗的小伙子时,他惊呆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伙子拿起对话器,冷冷的注视着顾远山:“我是肖劲松,肖雪的儿子。”
言简意赅,顾远山的心在剧烈的颤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是我的儿子我和肖雪的儿子?没错他是我顾远山的儿子,跟我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肖劲松直视顾远山的眼睛,说道:“我只想听听你的故事,你们的故事。”
顾远山的脸突然有些扭曲,看上去非常痛苦。
“你没事吧?”肖劲松莫名的担心,微微蹙眉。
顾远山按住腹部,朝他摆摆手。
“要么,我改天再来?”肖劲松微微欠身,看着他。
顾远山还是摆摆手,肖劲松完全理解不了他的用意,抬头征询狱警的意思,狱警威严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回应。
肖劲松的心纠结起来,他还是希望顾远山能够活着,尽管,他不承认顾远山是他的父亲。
许久,顾远山才抬头看着肖劲松,缓缓的说道:“我以为我会固若金汤,没想到我会全部告诉你,改天吧?”
他的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看得出来,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顾远山在肖劲松的面前突然倒下了
肖劲松很害怕,害怕他就此不起,他所想要挖掘的故事,成为断章,再不能完整的串联起来。
看着他被抬出去,肖劲松的心,也跟着飘走了,他无法欺骗自己,他,是他的父亲。
肖劲松在焦灼中等待,等待他苏醒,等待他康复,可他,等来了他患肝癌,已至晚期的噩耗。
一周之后,铁蛋领着小正、小冉,在顾远山的病房门前,遇到了肖劲松和黎凤兰、顾若曦母女俩,他们都是接到通知,前来见顾远山最后一面的。
谢雨涵没有去,她实在不想见到顾远山,徒添愤恨,她觉得,能让孩子们去看他,在他死前喊他一声爸爸,已经对他够仁慈了。
顾远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涣散的目光游移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只手伸向肖劲松,一只手伸向铁蛋。
肖劲松和铁蛋快步上前,伸手握住了顾远山的手,肖劲松轻唤一声:“爸”
顾远山的眼中滚动着泪花,脸上挂着笑意,将肖劲松的手交到铁蛋的手里,铁蛋泪水盈盈:“山子我明白你的心思”
这一句山子,使得顾远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潸然滚落,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笔记本递给肖劲松:“这是你需要的不足之处,你可以请教铁蛋叔”
铁蛋招呼小正、小冉过来,站在床前,小正大大方方的喊道:“爸爸我在医院的时候,听到你说话了”
顾远山颤巍巍的伸手抚摸着小正的脸颊:“爸爸对不起你们”
小冉在铁蛋的催促下,扭扭捏捏的喊了一声爸爸,便不再说话。顾若曦扑上去,哭得稀里哗啦:“爸爸,你快好起来,若曦想你我还要爸爸陪我玩儿骑大马”
三个从未感受过亲生父亲疼爱的孩子,听到妹妹的哭喊声,心中五味杂陈,无一不泪流满面。
顾远山望着愧对的子女们,心如刀绞,他的手无力的伸向黎凤兰:“凤兰我对不住你,照顾好若曦”
黎凤兰刚刚握住顾远山的手,他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顿时,哭声震天,悲痛回荡在病房内,久久不息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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