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码头上能够看见零星的火光。
长寿县码头很冷清,码头不远处孤零零听着几艘木船,看不见来往穿梭的商贾,没有人流,唯有手持长枪的军士在码头上来回不停的巡逻,这里已经被大西军左军都督马元利和右军都督张化龙确定为大西军直接掌控的码头,寻常的商贾压根不敢靠近。
守卫码头的大西军军士可谓满肚子的苦水,他们之中九成以上是新营的军士,没有军饷,饭都吃不饱,这长寿码头没有商贾,没有人流,意味着他们没有任何的其他收入,剩下一成的老营军士也是满腹牢骚,相比较来说,重庆的码头比这里强太多,虽然码头的商贾也不是很多,可好歹有很多的商铺,总能从中找到一些钱财。
其实张献忠进入四川之后,整个四川行省的商贸交易大幅度倒退,地方不稳定,到处都是零星的战斗,商贾可不敢冒险,最多也就是在城池里面买卖交易,其中遭受最大打击的就是大江的航运,几乎处于停滞的状态,少量几艘敢于运送货物的商船,也是有特殊关系之人。
巡逻自然是新营的军士负责,吃不饱饭的他们,无精打采,脸色煞白,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全部低着头,猛地看上去还以为他们是被抓获的俘虏。
码头上已经有木船靠近,而且是大型的木船,虽然天色有些黑,看不清楚,可是巨大的水声早就传过来了,这些巡逻的军士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木船靠岸,早有人搭建木板,这个时候才有军士反应过来。
一队巡逻的军士小跑着过来,为首的军士大声呼喊了。
“什么人,哪里来的船只。。。”
声音到了这里戛然而止,率先走下木船的邓世秋,手里拿着张献忠的令牌,跟随在他身后的刘进忠,则是一脸的怒气。
“混账东西,这是皇上的令牌,朝廷来的人都不认识了,大呼小叫的。”
驻守码头的大西军军士,不是特别熟悉张献忠的令牌,不过看见从船上下来的邓世秋等人的气势,他们已经不敢开口大声说话了。
没有等到这些大西军军士反应过来,刘进忠再次开口了。
“驻守码头的军官是谁,还不赶快叫他们过来迎接。。。”
两名大西军军士转头朝着码头军营的方向小跑着过去禀报,其余军士则是老老实实的站立在一边,眼看着船上的军士一个个走下来,到了码头上面。
几分钟时间过去,十多名军士簇拥着一名大西军游击将军快步走过来了。
邓世秋和刘进忠神色如常,不过他们内心是紧张的,后面的船只还在等待停靠码头,长寿县码头太小了,一次仅能停靠两艘大船,必须等到第一艘木船上面的军士全部下来,让出位置之后,后面的木船才能够停靠码头,继续让船上的军士下来。
游击将军自然认识张献忠的令牌,也见过刘进忠,不过不熟悉邓世秋。
神色如常的刘进忠,对着迎面而来的游击将军再次开口呼喊,表明邓世秋是朝廷直接派遣来的,需要找到右军都督张化龙将军。
游击将军仔细看了张献忠的令牌,神色略微的变化。
简单的询问之后,游击将军看向了源源不断靠过来的大船。
按照道理来说,张献忠派遣之人,既然是来找寻右军都督张化龙,应该是从重庆府城的方向过来,不大可能从酆都与涪州方向过来,不过游击将军可想不到那么多,看见了张献忠的令牌,他就不会过多询问了,再说了,守卫码头是苦差事,游击将军也不会真正的尽力。
派遣身边五名老营的军士前去县城禀报之后,游击将军站立在刘进忠的身边,看着木船上面诸多的军士登上码头。
走上码头的军士越来越多,已经有数百人,邓世秋脸上的神色略微的缓和一些了,他递给了刘进忠一个颜色。
刘进忠碰了碰身边的游击将军,让游击将军集合码头上驻守的所有军士。
足足十分钟时间过去,还有军士懒散的从码头军营出来,慢吞吞的往码头方向而来,这期间刘进忠已经训斥身边的游击将军好几次,游击将军脸上陪着笑容,连连点头。
。。。
小半个时辰过去,登上码头的一千名军士,完全控制了集合在码头的大西军军士。
游击将军一脸发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进忠附耳过去,小声说了几句话,游击将军脸色大变,嘴里不断说着什么,好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很快,游击将军反应过来,对着站立在码头上瑟瑟发抖的诸多大西军军士开口,要求他们不准轻举妄动,一切服从朝廷派遣而来的邓大人指挥。
两千大西军军士被关押到码头军营的几个营房,其中两百名老营军士被单独看押。
邓世秋和刘进忠则是带着瑟瑟发抖的游击将军,等候不断走上码头的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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