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慕淮南第一次见面完全算不上愉快,各自表面上维持的微笑底下暗藏了天勾地火的火药味,那一次他们离开之后,付敏慧就来问她觉得慕淮南如何。
虽然内心早已经给了慕淮南否定票,但盛夏回答得也还算识趣,“我觉得第一次见面看不出什么具体的情况,不妨再观察观察。”
付敏慧心中已经是认定了慕淮南,因为唐晚笙很喜欢。
可盛夏这么回答了,尽管已经认定了,但也认同的点了下头。
那一次之后,据说慕淮南跟唐晚笙私下见过一两面,具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盛夏不知道,因为那段时间她全身心的投入在学习当中,不是跟认识的人一起出去跑跑新闻学习社会经验,就是每天的往大学里跑。
再次见到慕淮南是在公交车上。
那天是她跟一个同学从学校出来,一起坐上的公交车。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跟同学上了公交车后找了位置刚坐下来,就见慕淮南跟几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人男生也上了公交车,其中一个,是当时她半点不熟的付东之。
公交车上的座位人满为患,一同上来的几个男生只能站着。
慕淮南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故意的站到盛夏的位置边,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搭在她的座椅上,拥挤的公交车上,他站在那里,却满是玉树临风不惊不扰感,没有看她也没有跟她说话,自然而随性着。
倒是他旁边的付东之在瞟见盛夏跟她的同学时,轻佻的吹了一记口哨,“哟,一个学校的,哪个系的?”
痞里痞气的口吻,当即就让人没好感。
于是盛夏别开头,盛夏的同学也别开头,尽管他们长得不赖,但盛夏的同学不是外貌协会,而盛夏对于慕淮南这样的男人都有免疫力,其他就更不必说了。
付东之受到了打击,“还挺有个性的。”
慕淮南情不自禁的弯唇笑了下,在付东之受到打击后也不再自讨没趣的转到一边去时,他低下眸光来,瞥向身侧位置中的女人,忽然低吟浅笑的开口,“不认得了?”
既然对方都打了招呼,而且身份也不一般,盛夏只好是转过头来,对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好,真巧。”
慕淮南笑得意味深长。“巧么”
在旁边听见的付东之内心碎了一口,巧个屁啊,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淮南哥对你有多关注,本来好好的属于他们自己的车子不坐,偏偏跑来挤什么公交,他们还是人生第一次坐公交好吧!
人多又挤,味道难闻死了!
盛夏也觉得他们是有病的人,好端端的房车不坐来挤什么公交,脑子进水了吧?
慕淮南看着盛夏的脸,尽管他衣冠楚楚此刻看上去分明就是一个优雅从容的人,可在盛夏的眼里看来,特么他的眼神真的出卖了他。
根本就是一个衣冠禽兽的斯文败类。
他的眼神太赤裸得不怀好意了!
“看够了么?”盛夏仰头,对他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慕淮南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比之前更漂亮了。”
盛夏的脸顿时就冷了,虽然是夸奖的话,可是怎么听着怎么不舒服。这男人原来还很喜欢花言巧语,果断负一分。
于是她不客气地道,“我们很熟?”
“之前不熟,现在刚好,迟早会很熟。”他不假思索着,完全是用了一副笃定的语气。
盛夏在心里给他画了一个叉叉,明面上堆出一个笑眯眯的样子来,“那得等到你真能成为我妹夫。”
慕淮南笑得更深,“要不然,试试如何?”
盛夏目光警惕,“试什么?”
“试试看,即便我不会成为你的妹夫,我也会变得跟你很熟。”他随意搭在她座椅上的食指轻敲着,慢慢的旁若无人似的俯下身,凑到她的耳际边低声轻语,好听的嗓音里溢出诱惑的味道,“而且还是很熟,熟到难舍难分的那种。”
言语中似乎透露出什么暧昧的讯息,诱人的声音低柔得让人心扉动荡。
盛夏忽然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袭来,不是什么会威胁到生命的危险,而是这个男人想把她吃了的危险。
他的目标似乎并不在唐晚笙的身上,而是在她这里。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她。
不过更多的,盛夏还是觉得他有病,即便心里头那一瞬间的悸动无法抹去,可是她很清楚这样的跟她不是站在一个界限上的人,不是一个界限上的人通常她不会有任何的念头。
毕竟她只是唐家的养女,唐晚笙才是真正合适他的那个。
这点,盛夏是很清楚的。
于是她微笑着表情里没有什么温度,眼神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着,“我们不会熟到那种地步,我也不会跟你试。”
她拒绝他了。
但慕淮南却不以为然着,反而道,“我看上你了。”
“可我看不上你。”
“”
她没有半点犹豫的话让他低笑了出来,连管都管不了这是在公交车上的公众场合,他搭在她座椅上的手移了开,然后来到她的面前,捏住了她的下颌抬高。
他慢慢的眯起眸子,“是真的看不上还是不敢看上?”
对峙着他无所顾虑的模样,盛夏眸色偏冷,没有惊慌,淡定着,气定神闲的盈盈含笑,“慕少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看得上?”
慕淮南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刁钻。
若说他有什么地方能值得人看得上的,随便让别人罗列出来就能有一筐,就算他自身没有察觉到的,别人总能看出不一样的感受来,所以他并没有如同其他纨绔子弟那样,自我感觉优越的把他所拥有的一切说出来。
他忽然扯唇笑了一下,旁若无鹜地在她的唇瓣上浅浅吻了一下,深深地看着她,“我会爱上你,你也会爱上我。”
这么直白而不加掩饰甚至带了笃定的话,说得真是让人感觉他轻狂至极,虽然他好像说得很认真,仿佛那是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但在才刚刚交锋了两次并且还是被她早就否决的情况下,这种话并不会怎么让人觉得讨喜。
盛夏顾不上立刻就去擦拭被他吻过的唇,依然还是偏偏淡笑着讥讽轻蔑道,“不要脸。”
慕淮南笑着松开她的下颌。
尽管好像是被她骂了,但心情就是很不错,到了一个站点的时候,他转身,招呼了付东之跟其他人一声,率先下车了。
盛夏盯着他们的背影离开,心底忽然是惶恐起来。
总有一种遇到了强大对手的感觉,慕淮南这男人心思太深,做事也都是随性来,仅仅只是有过两次的交锋,他却好像已经主导了局面,尽管他并没有对她用任何强制性的行为,可单单这样暧昧的感觉,就已经令人惶恐。
理智里认为她应该立刻远离,不论如何都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尽她所能的避而远之,并且还不能做得太刻意以免让他取笑和唐家认为他们真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是她是这么做了,并不代表事实就真能按照她预期的那个样子发展下去。
慕淮南的确是对她有意思。
这种有意思的想法在一次次暗中争锋相对的交锋中逐渐蔓延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从有意思,到喜欢,到想在一起,再到疯狂爱上的过程中,他们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次的言语相对,明知道盛夏是在有意的避开他。他却偏偏能制造出能让他们同处一个空间的机遇。
那一段时间盛夏感觉她的世界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尽管实际上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影响到她生活上的事。
后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机遇她开始习惯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因为期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
有一次是跟一个同学闹出了矛盾她被整,锁在厕所里出不去的时候是他来开了门。
有一次是个追求他失败的富家千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跟他走近,就让人绑架她企图毁她容结果因为他找来而没能得逞,于是从此她跟他走得近的这种事情再也没人敢说出去,她成为了他精心保护起来的秘密。
还有一次就是酒店的那次,由于那一次闹得太大,弄得海城无人不知,她成为了别人嘴里他的神秘女友。
虽然就这么成为了他的神秘女友让她感觉很憋屈,不过后来她还是跟他扯了证结了婚。
然后她很清楚的是,她爱上他了。
比他慢了一些。
再后来,她常常会想,如果早知道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他终将是她的病入膏肓,无可救药,那么,从一开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
比他更快一些,更早一点。
过程一定要不辜负这一场的相遇才好。
距离慕淮南去世已经是一年多后的时间。
这一天是西西四岁的生日。
她的生日是在慕淮南忌日的两个月后,满三岁时没能给她举办生日派对,四岁时盛夏不想再错过。
乘车来到被包下的西餐厅前,盛夏打开车门抱着西西下来,吩咐原本是慕淮南的司机道,“你去把车停好,等会也一起进来吧,人多热闹。”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跟慕淮南的司机早就熟了。
司机也没客气什么,笑着点了下头,“好的。”
西餐厅里,全部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唐晚笙,陆止森,付东之,沈助理,冷澈,以及唐晋跟付敏慧,还有平常忙得没怎么联系的罗希跟季欢欢。
盛夏牵着身穿一声高贵华丽公主裙的西西走进来。
季欢欢啧啧有声说,“西西真是越长大越像你了。”
盛夏扬眉,“我的女儿不像我还能像谁?”
罗希笑,“有女儿的人就是骄傲,我们都知道她遗传了你的天生丽质可以了吧?”
盛夏就喜欢听这种话,罗希真是太上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净说大实话的人了,等会可以允许你亲我女儿两口。”
嗯,伴随着年龄越长越大,五官精致可爱的西西是愈发的抢手,经常这些女人们都恨不得把她抢过去,各种讨好各种诱惑西西跟她们走,直让盛夏这个身份母亲的人都感到了危机。
西西的年纪还小,但是面对她的诱惑却太大。
布置浪漫温馨充满了生日气息的西餐厅厅里,众人轰笑的声音散开。
盛夏先跟唐家的两老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目光扫视了一圈西餐厅厅里没有看见其他的人,于是便问,“我哥跟云柯还没来么?”
唐晚笙正要回答呢,西餐厅的门口这时灌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盛斯顾你他妈的放开我,动不动就又拉又拽的你是不是有强迫症,我又不会飞不会跑整天箍着我,你是不是特么喜欢迫害人?”
西餐厅里的人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循声望去时就见盛斯顾专制蛮横地拽着莫云柯的手腕把她带进来。
他回眸看她了一眼道,“你要是真能老实安分点,我也不至于用得着这样。”
她面色一滞。
接着,盛斯顾转身看向她,捏起她的下颌眯眸警告,“下次再试图逃跑云柯,就算折断你的手脚,你也别妄想逃跑得了。”
“”
盛夏看着他们,一瞬间大约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一年多的时间来,虽然盛斯顾还活着的事情令莫云柯顿时一扫阴霾,可是终究心底还有某些东西在作祟着,她迟迟没有跟盛斯顾复合,两个人几乎是一直都在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戏码,维持着这种又甜又虐的关系持续到了现在,还不见缓和而真正确定关系重新在一起。
不过在旁人看来,他们确不确定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谁都知道,莫云柯这个女人,身上好像完完全全的写着她是盛斯顾的所有物,即便她精神抖擞的一次又一次的收拾包袱款款而逃,也能被盛斯顾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抓回来,两个人维持着这种状态也不觉得厌倦,似乎还特么的乐在其中的感觉。
盛夏觉得这真是虐。
分明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却还能保持着这样的年轻状态也不是容易,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高兴就好,而且莫云柯早已经跟叶威离婚恢复了自由,叶家那边莫云柯也没再回去,显然应该也是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他们现在是两个单身的男女,喜欢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反正他们的结局是什么样的谁都看得到,重新复合乃至结婚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甚至是板上钉钉的。
莫云柯凉凉的盯着盛斯顾,盛斯顾没怎么跟她众人的面前说出其他的话,然后拽着她走了进来,跟新餐厅早已经等会在这里的众人打了声招呼。
“舅舅。”
西西率先冲他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已经满了四岁的她,口齿发音都比以前更好了,能清晰的叫出每一个称呼来。
盛斯顾对于这个侄女宠爱不已,弯腰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抱进怀里,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生日快乐。”
西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也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旁边的莫云柯拿出一份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面对他们的态度时不像对待盛斯顾那样,笑容满面,“西西,生日快乐。”
西西凑了过去,也亲昵的吻了吻她。
大家各自都打过招呼完了,盛斯顾将西西放下来,瞥了冷澈一眼。
冷澈从他的眼神中就读懂了他的意思,抿了下小嘴,他走了过来,牵住西西的手,把她率先往属于她的位置中带去,“刚才给你准备了饮料,渴了先喝一点。”
西西对他是愈发的熟悉也愈发的依赖,被他带着便是笑眯眯的,“好啊。”
冷澈到她到位置边停了下来,从餐桌上拿起一根吸管放到装着橙汁饮料的杯中,然后这才把杯子拿下来,也没让西西接过去,而是把吸管的那头对准了她,端着杯子对她道,“喝吧。”
西西的表情喜滋滋的,享受着他的服务,小嘴含着吸管喝了几口,冲着冷澈傻兮兮的笑着,彷如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冷澈看着她笑得可爱的样子,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张冷酷的模样。心底却在不自觉的放柔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照顾西西好像变成了一种习惯,从初时有点儿的反抗到了现在,似乎变得愈发的理所当然起来。
看了看他们,陆止森唇角噙笑的回头对众人道,“都坐下来吧,生日蛋糕快推上来了。”
说着,他也是习惯性自主的去推唐晚笙的轮椅。
但他的手还没碰上,就被唐晚笙不留情面的拒绝了,“我能自己过去,别碰我。”
陆止森伸在半空中的手一僵,想像以往那样即便是被她拒绝也不顾她的意思的,可这一次是有唐家的两老在场,而且到了如今,她还是如此模样,的确也会让人受到一点打击。
不过这么一点点的打击,早就是习惯了,倒是没什么在意的。
他笑了下,“好,小心点。”
唐家两老看着过去了这么久,唐晚笙对待他的态度仍是如此,为缓和尴尬的局面,唐晋走过来跟陆止森说了几句话,示意他过去坐下。
盛夏趁机来到唐晚笙的身边,低声道,“都一年多时间了,也差不多了吧。”
唐晚笙目光若有似无的瞟着被唐晋带走的陆止森背影,哼了一声,“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要求他怎么样,是他自己总喜欢倒贴过来,怪我咯?”
盛夏挑挑眉,“难道过去这么长时间,你没有一点点对他的动容?”
瞥向陆止森的侧面,盛夏说,“他对你挺用心的,凡事都以你为第一,这一年也算是对你无微不至,如果有点心动的话不如都放下前嫌吧,毕竟那些事也过去挺长时间,他是真的喜欢上你的这点谁都看得出来,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唐晚笙却忽然是沉默了下来,抿了下唇,没答话。
盛夏看向她,“下个月你受邀去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表演的事,有没有跟他提起过?”
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是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大剧院之一,在半年前唐晚笙无意间接触到了一位世界级的音乐指挥师,那位音乐指挥师听过她弹奏的钢琴后,惊为天人。盛情邀请她加入他们的音乐团作为首席钢琴师参加下个月的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的表演。
能在世界级的歌剧院里表演跟有世界级的指挥师指导,是唐晚笙自小的梦想,如若当初不是因为出了意外,按照她在钢琴方面的天赋,如今有极大的可能拥有一定的地位。
本来自从身体残缺了之后她就没再抱任何的期望,平时弹弹钢琴也只是不想生疏了天生的爱好,可是没想到半年前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契机落在她的头上,唐晚笙喜不胜收,自然是答应了。
而在这半年来,陆止森毫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了这一次的表演,她私下跟那个音乐进行了不少次的配合练习。
不知道该说是遇到了知音还是天才跟天才之间是否会有某种共鸣,在之前毫无接触的第一次进行融合熟悉的练习时,唐晚笙忽然就感觉到平常没有什么色彩的生命涌入源源不断的光芒来,那种天衣无缝的合拍感令人禁不住的激动着,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去美国纽约跟那个团队进行一场表演,变成了更加坚不可摧的信念。
唐晚笙听了盛夏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必要知道。”
所以也就是说,陆止森直至现在都不知情,下个月会有一场对她而言有重大意义的表演。
盛夏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话。
付东之看见她们两人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走过来说,“还在聊什么呢,赶紧都过来了。”
沈助理也招呼着她们,盛夏跟唐晚笙都不再说些其他的什么话,一同走到餐桌边,很快,西餐厅的侍应生推着插了蜡烛的巨大蛋糕过来,同时嘴里在喜庆的唱着生日快乐歌,大家也不约而同的跟着一起唱起来。
整个浪漫而充满生日气氛的西餐厅里,除去侍应生就只有他们,气氛好不欢乐而喜庆。
可是,表面上谁都高兴着庆祝着西西的生日,但是谁都知道,在这样的氛围里,怎么都还是少了那么一个人。
少了那个再也不可能会回来的人。
盛夏笑着,没有将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看着眼前温馨浪漫的画面,唇角提起的弧度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失落。
她将一切都保留着原本的样貌,公司也在盛斯顾和沈助理的帮助下依然还是属于他们的,虽然如今坐镇在总裁办公室的人是代理的人,但起码还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守住了,房产车子这些也没有变卖过,连那份离婚协议也依旧静静地躺在书房的抽屉里没动,始终不曾签字。
她甚至把头发又一次的剪短了,变成了他们刚刚复合时的样子。
做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但她只想保留着原本的样貌,就像他的离开并没有改变什么。
假装他还存在一样
唐晚笙参加表演的时间很快就到来,因为这一次的表演于唐晚笙而言意义非同一般,盛夏带着西西跟特意抽出时间的付敏慧和唐晋陪同她一同来到美国纽约。
他们是提前三天的时间到来这里的,为了唐晚笙这次能够完美表演而做准备。
来到纽约的这天,唐晚笙便跟那支乐团汇合,进行着表演前最后的磨合。
而在唐晚笙跟乐团待在一起的时间,盛夏带着西西跟付敏慧和唐晋趁着这个时间在纽约好好玩了一圈,等到唐晚笙结束的时候,再一起汇合回酒店。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晚上,唐晋跟付敏慧在酒店的房间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把西西也留在了酒店的房间里跟他们一起,盛夏和唐晚笙两人由着保镖的保护出了酒店。
“等会如果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你记得要拉住我。”
盛夏刚对唐晚笙交代这句话时,唐晚笙还不能明白她的意义,可是当她们来到纽约一处著名的红灯区,看到那个站在街头边正对着一个男人笑容妖媚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时,她忽然就明白了盛夏的意思。
唐晚笙的脸色倏然就冷了,宛如冰霜一样的盯着那个女人。
而不知是不是她们站在这里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一般情况下这里是极少有什么正经的女人会来,两个出挑的女人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包括那个正跟一个看起来猥琐又邋遢的外国男人的女人。
她看见了盛夏她们,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认出她们,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们,她就当做不认识那般继续跟眼前的男人媚笑着说着什么话,男人的手还不肯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着,能占的便宜一处也没落下,而她竟然也没有反感,反而主动的往男人的身上贴。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唐晚笙简直不敢置信当初那个美丽的女人竟然沦落至此。
忽然,盛夏的双手用力的攥紧,浑身的紧绷令她的双眼禁不住的还是流露出憎恨来,尽管那个女人已经落魄得跟从前的她截然不同,然而盛夏眼中那抹仇恨到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眼神,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突然就迈开了步伐,朝着那个女人冲了过去。
“盛夏”
唐晚笙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盛夏双眼通红的已经大步冲了过去。
女人还没能反应过来,挨得她极斤的男人突然就被冲过来的人推开,接着她的双臂被人大力的握住,用力的朝着旁边的墙壁甩了过去,一道凄厉而充满憎恨的嘶吼在她头顶响起,“我要杀了你!白菁曼我要杀了你!!”
盛夏终究还是失去理智了,虽然是早就该预料到的,并且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能冲动的,可她还是忍不住。
白菁曼的身躯被她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道用力的甩到墙壁,顿时疼得她一阵骨架散架般的疼。
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脖子忽然就被一双来自于女人纤细的手给用力狠狠地握了住,这一刻巨大的恨意让盛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眼都是赤红的,“你如常所愿了。你让我痛不欲生了,你应该做梦都在笑了!为什么偏偏是要夺走他的命,你恨我们你来杀我啊!要不然就是把我们一起弄死啊!!!”
偏偏是留下了她一个
偏偏是要让她一个人苟且残存的生活着,她连崩溃都不敢,她连持续不断放纵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了尽管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可是没当想想他已经不在了,她还是痛得跟死了一样。
她甚至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夜晚,他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了。
醒来后,再也没有他的踪迹
白菁曼吃痛着,像一双凄厉的魔爪扼住了她的喉咙,被一双握在她脖子上的手令她几近不能呼吸,脸色都涨红甚至是到了发地步,她的手本能的试图掰开盛夏,“放放手”
盛夏哪里能听得见她的话,只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而这时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带着保镖匆匆过来,让保镖即刻拉开盛夏跟白菁曼的距离,在异国他乡闹事不是什么好事,盛夏正是明白这点才会在之前就提醒她要阻止她。
在保镖蛮横的力道下,盛夏被迫跟白菁曼拉开距离。
重新得到了新鲜的呼吸,白菁曼剧烈的咳嗽着,可能一时还没缓过来,直接就飙出几个骂人的英文,大体就是说他们是不是有病之类的话。
唐晚笙让保镖拦下还想冲过去的盛夏,然后细细的打量起白菁曼来。
简直是不敢置信。
当初那个妆容精致美丽的女人,如今的脸上却画着一堆廉价的妆容。妖媚得极其低俗,一头原本乌黑的长发也烫卷了,嘴巴上抹着极其庸俗颜色的口红,当初总是白色衣裙飘飘然的气质也不复存在,如今一身紧身裙加身的她简直毫无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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