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尔赫本可以带着精兵闯进庵院里,但毕竟是佛门清净之地,更何况夏沐瑶在里面,呼尔赫便打消了硬闯了念头,只留了几个精兵在庵院外守着,自己则回了藩王府。
回到藩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府中下人召集一起,询问燕王妃这些日子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下人们努力回忆,除了中秋那日与五王妃一道去戏园子看过戏,也没有旁的特别的事了。
呼尔赫二话不说,便又去了幽台。
彼时已是夜深,呼尔赫深夜到访,呼濯自然知道定是发生了何事了,待听说是夏沐瑶之事,顿觉一颗心提了起来,忙问是何事。
“瑶儿去庵院里吃斋,已过三日却不肯回府,我来想问问堂嫂,那日与瑶儿去戏园子听戏,可曾发生过何事?”呼尔赫沉声对呼濯说道。
呼濯忙命人去将多娅请到正堂。
得知呼尔赫的来意,多娅也有些茫然,“若说发生过何事,那只有在戏园子门口碰到一个卖女儿的妇人了,妹妹还给了那妇人银两,让她回家去度日,那妇人为表感激之情,还送了妹妹一张平安符。”
“平安符?”呼尔赫眉头一皱。
“是,一张黄色的草纸,简陋不已,我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这平安符也有些太不成样子了。”多娅回忆着。
“平安符上写着什么?”呼尔赫的声音有些低沉了。
“这我倒不知,妹妹也是随意打开看了一眼,而后便命人拿来火盆,将那平安符烧掉了。”多娅认真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
呼尔赫听了这话,沉思着,再未言语。
待呼尔赫离开时,呼濯将他送到大门处,不断追问究竟发生何事了,但呼尔赫终是什么都没说。
呼尔赫一走,呼濯几乎一整晚未睡,他知道在夏沐瑶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但是呼尔赫不说,他也无从探知,简直急火攻心。
从多娅的回忆中,呼尔赫可以断定,当日夏沐瑶收到的那张黄色草纸上写着的,该是仁继的身世吧,这个赵元廷,应该是眼见着夺回仁继无望,索性鱼死网破。
起码,他可以用这种方式,让夏沐瑶永远记得他。恨一辈子也比淡忘要来的好。
想到夏沐瑶知道了自己当初的遭遇,呼尔赫的心便痛如针扎,他终究是未能护她周全。
当晚,呼尔赫又连夜赶往了庵院,在庵院外等了一晚。
翌日,待庵院的尼姑打开大门清扫之时,便见到在门外负手而立的呼尔赫,和几位精兵。小尼姑吓了一跳,还未开口询问,呼尔赫便阔步迈了进去。
小尼姑回过神来去阻止,呼尔赫不理她,只沉声道:“说,燕王妃住在哪个院子?”
呼尔赫身上的威严之气令小尼姑不敢抗拒,顺手便往后院一指。
呼尔赫便一路往后院去了。
在后院,燕玲已经起床,正准备给夏沐瑶烧些热水,岂料一出门便见到阔步而来的呼尔赫。
“燕,燕王奴婢给燕王请安。”燕玲结结巴巴地施礼道。
呼尔赫不待燕玲的话说完,便已经推开夏沐瑶住的那间屋子的门。
夏沐瑶还未起床,听到响动,扭过头疑惑地看过来,还未看清面前是何人,自己便被拥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秋夜寒凉,呼尔赫在外面站了一夜,此刻身上是冷透了。
待看清是呼尔赫,夏沐瑶不由伸手摸了摸呼尔赫的脸,他的脸冰凉,他的手也是凉的,身子都是凉的。
嫁给呼尔赫这么久,夏沐瑶还从未见过这样冰冷的呼尔赫,他的手,他的身子向来都是热的,时时温暖着她。
“你身上如何这样凉?”夏沐瑶抬起头,看着呼尔赫。这个男人仿佛憔悴了许多。
“我在庵院外站了一夜。”呼尔赫轻声回道。
夏沐瑶的眼睛立刻湿了,她用小手温暖着呼尔赫的脸,“你为何要如此。”
“你不回府,我如何能放心得下,又怕夜里吵了你,便在庵院门外等着。”呼尔赫说着,用被子将夏沐瑶包了起来,“别着了凉。”
夏沐瑶心里一疼,没见到呼尔赫时,她是打定了主意在这庵院里住上一段时间,想让自己好生静一静,但是见到了呼尔赫,她便没法坚持下去了,她爱这个男人,看不得他一丝一毫的伤心。
“跟我回去,吃了三天的斋,也够了。”呼尔赫将夏沐瑶抱紧,沉声说道。
“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夏沐瑶的声音有些茫然。
“征还和仁继天天吵着找阿妈,你忍心么?”呼尔赫看着夏沐瑶,“若你想要持斋,我可以在府里为你辟一个院落,供你专门礼佛。”
夏沐瑶垂下眼眸,心里黯然,她如何能让呼尔赫知道她来庵院的真正理由呢?她那日随手打开那张黄色草纸,上面的字令她心惊,那上面说仁继是她和赵元廷的孩子,是她被囚禁思瑶宫时,赵元廷将她迷晕之后才有的孩子。
夏沐瑶当时是费了多大气力才没有晕倒过去,当初的怀疑被证实,她只觉得自己陷入黑暗之中,她觉得自己再也不配待在呼尔赫身边了。
她在庵院里诵经,乞求找到使心灵恢复平静的方法,三日过去,她已经冷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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