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于生死,多年的从政经验告诉他,这一次,自己很难逃出生天。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姬无夜手中?

张开地忽然感觉有些颓丧。

斗了这么多年,终究是力有不逮。

这一次,不仅自己要死,自己的家人,恐怕也性命不保。

“祖父大人,何事如此烦恼?”

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张开地听罢,叹了口气,道:“自是为了鬼兵劫饷案!”

回过身来,张开地看着温文尔雅的张良,心中无来由的闪过一丝希望,又转瞬即逝。

“此次姬无夜举荐老夫查案,实在居心叵测。安平君、龙泉君俱是王亲,实难刑讯审问,这也是前几位主审官一无所获的缘由。”

说到这,张开地叹了一口气,沧桑的双眼中满是颓色,竟还有丝丝惧怕。

“加之鬼兵作祟,若我不幸为鬼兵所害,自然正合了姬无夜的心意。纵使老夫命大,躲过一劫,但只要找不到军饷,依旧落得办案不力之罪,合着横竖都是一步死棋!

究竟,该如何应对?”

张开地看似是在询问张良,实际上内心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

张良作为自己孙儿,自幼聪慧,如今更是远超常人,一直以来为张开地喜爱。

然而此事毕竟涉及到鬼兵作祟,即便张良聪慧,恐怕也难有办法。

因而张开地看似是在发问,实际上只不过是自我叹息而已。

然而张良似乎并没有放弃之意,他目光微垂,脑海中闪过本案的一些细节,忽的抬起眼眸,明亮清澈的双眼看向张开地。

温和的声音在此刻掷地有声:“如果韩国还有人能解开这个谜团,那一定是那个人!”

“谁?”

张开地晃了晃神,突然听到张良如此笃定,内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希望,急忙开口发问道。

张良却没有立即回答,短暂的思索之后,一丝笑容攀上面颊。

“祖父还请稍安勿躁,成与不成,还需要我去试探一下。”

“如今局势危急,你自去吧。”

张开地点点头,他也是没有办法。

姬无夜的步步紧逼,致使张开地此时阵脚已乱,内心里混沌的就像一锅粥,别说破案,就是审查也没了心思。

既然张良有自己的办法,张开地也不介意信任一次。

只不过对张良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张开地多了几分好奇。

能够让自己这个天资聪颖的孙儿服气,想必定有真才实学。

……

韩非府邸,某间封闭房间。

韩非跪坐在布团上,目光微垂,盯着身前桌案上的长盒。

思索许久,韩非终是伸出手,轻轻推开盒盖。

一柄长剑,静静地躺在长盒之中。

令人奇怪的是,这柄长剑的剑身,竟然破碎成数十块。

随着韩非彻底打开长盒,仿佛是揭开某种尘封的封印,幽深的昏暗逐渐扩散在整个房间。

仿佛坠入阴冥!

韩非只感觉到一丝丝冷意从周身传来。

他急忙关上盒子,周边的昏暗陡然间散去。

冷意迅速消散,然而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陡然间出现在韩非心头。

微叹一口气,韩非目光有些涣散。

他似乎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场景。

一种不同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韩非疑惑了。

在离开小圣贤庄时,韩非曾经询问过自己的老师,荀子。

韩非记不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更不知道梦的内容,或许悲伤,或许快乐。

他心中有所预感,亦有所疑惑。

“天地间真的有一种力量,在冥冥之中改变着命运吗?”

韩非喃喃自语,眼中似乎有烛火在摇曳。

话音落地,长盒忽然间震颤起来。

韩非一惊,世界陡然间一片黑白。

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与韩飞一样,跪坐在地。

二人相视,韩非无言。

他能够预见到某些东西,来自未来的细微碎片。

韩非伸出双手,想要将长盒封闭。

哪怕未来如同梦中所见般无望,韩非也不会放弃高歌的意志。

剑灵没有阻止韩非的动作,隐藏在封条之后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韩非。

直到韩非封闭长盒,剑灵缓缓消失。

一道意念,在剑灵消失的最后一刻,传入韩非脑海。

韩非伸出的手微微一颤,坚定地目光忽的闪过一丝激动。

再见星辰之时,两行清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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