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歆,听说你的日子过得不错,生了个儿子,还打算和秦以诺结婚,”她坐在防爆玻璃后,手里拿着话筒,皮笑肉不笑地打量我,

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进我的耳朵,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你说你有关于邬彤秀的资料,”我问,

“对,”她点了点头,“你可能会好奇,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一点也不好奇,”我冷冷打断她的话,“资料在哪,”

“你急什么,好久没和你这个老朋友见面,我还真是挺想念你的,”她有意卖关子,看着我就像看着个任她摆布的玩偶,“要不是我和秦以诺有言在先,我才不要这么费尽力气地帮你”

“你不觉得挑拨离间这一招有些过时了吗,”我反唇相讥,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她勾唇一笑,“事到如今,就是告诉你也无妨,前阵子,秦以诺突然来找我,说有事要和我合作,我当时挺纳闷的,还以为他有什么阴谋,听完才觉得可笑极了,他居然要我帮他治邬彤秀的罪”

“然后呢,”我盯着她得意洋洋的脸,极力压制住心头的厌恶和诧异,

“你想知道然后怎么了,我偏不告诉你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也挺想把邬彤秀抓进来的,要不是她,我父母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也还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千金,衣食无忧,每天忙着和别的女人攀比,才不会把你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她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我的时候依旧带着鄙夷,仿佛告诉我这些,对我来说是一种施舍,“那个丢东西砸晕秦以诺的人叫沈清玲,邬彤秀一心想拿我当枪使,从头到尾没亲自露面过,连这个沈清玲都是我帮她找的不过我已经叫人把她间接指使我的那些话录下来了,你们慢慢调查,千万别辜负我的一份苦心,”

这么说,邬彤秀早就已经有了联合叶溪,对付秦以诺的念头,

秦以诺一定是发觉了她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找到叶溪,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旁人是绝不会答应的,可叶溪不同,她自知这辈子只怕要耗在监狱里头了,所以才会同意秦以诺的要求,就算自己沉到了烂泥潭里,也一定要抓住邬彤秀这个真正的仇家,要死一起死,

也就是说,秦以诺早知自己可能会遇到不测,但他仍选择了以身犯险他常说只要邬彤秀一日不除,我和他,还有梓南,就都有危险,

可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为什么他不事先问过我

叶溪关心的只有如何报复邬彤秀,怎么会在意他的安危,

我胸口止不住地一阵起伏,放下话筒,浑身上下似乎灌满了铅,再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可这种时候我怎么可以瘫软下去,邬彤秀还没被定罪,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一定会又会被无罪释放

我死死一咬舌尖,强迫自己站起身,要魏然按照叶溪说的方式,找到了她口中那个拿着录音的人,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份录音对破案有多大的帮助,我头一次发觉自己竟和叶溪想的一样,无比希望邬彤秀能罪有应得,

有了录音,加上抓到了那个叫沈清玲的人,邬彤秀显然再也没法逃脱,

她原本打算卷款离开市,被魏然抓了个正着,

这件事成为了市近年来最大的新闻,案件侦破,秦氏的股票却大跌,没了秦以诺这个总裁打理一切,整个集团已是摇摇欲坠,

何芹每天都会陪我去一趟医院,秦以诺虽然挺过了急救,但一直昏迷,没有醒来,

他戴着呼吸器,整个人那么的削瘦,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凭空消失,

“梓南很快就两岁了,你已经错过了一次他的生日,这一次该不会也要错过吧,”我握住他的手,那手指很冰冷,没有半点温度,那么的陌生,看得我一阵愣神,

“走吧,云歆”身后的何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该不会又要在这里坐到天黑吧,你要再这样,阿姨和叔叔可要担心死了,”

我木然点头:“我再看一眼就走”

何芹叹了口气,抱起我怀里的梓南,

梓南“咿呀”了一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握住了秦以诺的大拇指,

我揉了揉他的小脸,一字一顿地教道,“这是爸爸”

“爸爸”他张了张嘴,轻轻地念出这两个字,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病床上的秦以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心猛地一缩,急忙站起了身,

何芹显然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云歆,”

我愣在远处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指着秦以诺苍白的脸,和微微颤发颤的睫毛,

何芹先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张大了嘴:“他他这是要醒了,”

“梓南,快叫爸爸,”我鼻尖一阵酸涩,有什么不停夺眶而出,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氤氲成了一片,

“爸爸”梓南又脆脆地朝床上唤了一声,转过头,稚嫩的小手抚过我的脸,

一只有些冰冷的手,忽然握住了梓南的手,轻轻覆盖在我的脸上,我浑身一震,定定地看着病床上熟悉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温柔的眼神逐渐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变得清晰

“蠢女人,哭什么,”秦以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沙哑,宛若大提琴音,“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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