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对我说道:“今早吃过早饭,我们见你还没起来,就没打扰你,也没动坛子,后来,我看外面阳光挺好的,就让强顺把坛子打开,放到外面太阳下面,谁知道,强顺打开坛子以后,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朝陈辉看了看,又朝旁边的强顺、周华、老奶奶看了看,魂鱼不见了,难道说,谁半夜起来,把魂鱼放走了,或者说我冲老奶奶问道:“老奶奶,老爷爷跟那位大叔呢?”
老奶奶叽里咕噜几句,陈辉解释说道:“一大早吃过饭,就下地干活了。”
我心头动了动,难道说,那老爷爷跟年轻人不相信我们抓的是水鬼,半夜起来把鱼藏起来,今天拿到山外去卖鱼了么?不过,这鱼人可不能吃,吃了就要坏事儿。
我又对老奶奶说道:“老奶奶,您家里人半夜没动坛里的鱼吧,这鱼可不能吃呀。”
老奶奶连忙又叽里咕噜一句,陈辉冲我摇了摇头。
我把眉头皱了起来,昨天放进去,早上起来啥都是好好的,鱼突然间没了,咋回事儿,难道说,那鱼的道行非常深,被我们抓住以后,一直在装死,趁我们睡着以后,又逃走了?可是,木板上抹着我的血,它能逃走吗?
我又问老奶奶要了些旧毛线,拎着柴刀出门了,干啥去呢,再做个木人,水鬼要真是跑掉了,还会回到水潭里,要是不再水潭里,肯定就是被谁弄到了别处。
中午的时候,我又绑了个木人,跟老奶奶商量了一下,征得老奶奶的同意,用她的血在木人,头、胳膊,腿,五个地方,各点了一滴血。
下午,我把木人晒了一天,晚上,依旧是陈辉、强顺,还有我,三个人,来到了水潭边,木人再次扔水里等上了,但是,一直从深夜等到天亮,就是不见啥东西扯拽木人。
三个人等天光大亮之后,回到老奶奶家里,刚好遇上老爷爷和年轻人出门,我直言不讳地问他们,前天夜里有没有碰过坛子,父子俩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碰过,我又对他们说,那看着是条鱼,其实是鬼魂,就是它把你们家的人托进水里的,那鱼可不能吃,又不能拿去卖给其他人,父子俩再次摇头,都保证没有碰坛子,更没碰那条鱼。
我不甘心,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又到水潭去了一趟,又守到天亮,一无所获。
第三天,又守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陈辉劝我,或许魂鱼已经自己化没了,咱们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还是早早离开吧,再者说,我们这个天吃住在老奶奶家,给人家也添了不少麻烦。
我心里十分郁闷,但是,没任何办法,就连强顺的阴阳眼也看不出水潭里再有啥异常,不过,这时候可以断定一点,水潭里安全了,只是水鬼不知道去哪儿了。
回到老奶奶家里,我只好跟老奶奶撒谎,我们已经把水鬼除掉,为您儿子儿媳妇报了仇,以后,你们村里人也放心大胆地往水潭那里去了。
老奶奶这时候对我的话深吸不疑,我们几个收拾收拾行李,这里离开了老奶奶的家。
一转眼的,我们朝北又走了半个月,还是因为周华的那条腿,走走停停,依然在湖南省境内,不过,这时候天气可冷的多了,已经进入了阴历十月份的中旬,就这季节,在我们家乡,都该下雪了。
这时候的我,自打把铜牌破掉以后,一连几次的挫败,对自己这些驱邪手艺,产生了怀疑,就算路上看见邪事,也不敢再轻易出手,我能接受成功,却承受不住失败。
阴历十一月上旬,我们终于从湖南进入了湖北,一路过来,说真的,特别的不容易,全是依靠要饭,有时候要不到,一饿就是一两天,再加上天气转冷,在树上或者地里,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吃的食物。不过,离开家这几年来,风风雨雨我们早就习惯了。
大概走到荆州的时候,周华想跟我们分开,让我们三个直接去孝感,他回家去襄阳,可能是襄阳,也可能是襄樊,我记不大清楚了,也有可能这俩地方就是一个地方。
周华让陈辉给他留个地址,等回家把腿养好以后,再去找陈辉。陈辉听了不同意,毕竟这是他徒弟,而且腿上的伤,可能因为每天走路太多,似乎还比之前严重了不少,不过说真的,这么多天来,周华从没把伤口解开给我们看过。
陈辉多次想给周华看看伤,都让周华找各种理由巧妙地绕过去了,比如他说,他是被人把腿骨打断了,腿被一个好像的老中医,用两块木板帮他夹上了,而且交代他,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之内不能拆开来看。
他这么一说,陈辉也就作罢了,倒是有一次,我无意间在他腿上摸了一下,在他小腿左右两侧,还真的夹了两块板,而且,我摸上以后,疼的太叫了老半天。
这时候,周华说要跟我们分开走,陈辉不同意,最后跟我商量,我们从荆州去襄樊,也是朝北走的,不如把周华送到家里以后,从襄阳进入南阳回家。
我一听,并没有反对,毕竟也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有点感情,再说襄阳跟南阳交界,也算是顺路。于是,我们放弃去孝感,直接去了襄阳,目的就是把周华送到家,然后我们再回家。
没成想,送周华回家,差点成了我们三个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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