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赵越生这样的人挺多的,生活工作中都是主心骨,看起来比谁都硬气沉稳,真遇到事情心里慌的时候想偷偷得到帮助,却不愿意被人知道。
我也理解,答应假扮他的同事。
赵越生见我同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检查了一遍门,确认没人偷听之后跟我讲了他的噩梦。
一到晚上他就会梦到自己走在荒野当中,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他好像变得很小很小,树木对他来说有参天之高。梦里的他很怕,拼命朝前奔跑,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他似的。跑了很远有一个洞穴,梦里的他拼命往洞穴里面钻,里面潮湿、温热,最里面有无数的东西蠢蠢欲动。
每当他快要跑到巢穴的深处时,梦境就会终止。
醒来的时间一定是很准的半夜2点。
心理医生说他这是工作压力太大,在梦境里才会想要逃离奔跑,在找个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这种情况需要多运动,吃些抗抑郁的药物。他现在生活工作基本稳定了,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压力,所以不太相信医生的话。
按照医生说的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情况越来越严重。
梦中的场景一次比一次清晰,甚至有时醒过来他还能感觉到梦中泥土的味道。他跟媳妇说过两次,媳妇没当回事,再说下去家人就有点担心他生病了。他也不再说了。
跟我讲这些的时候赵越生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显得很痛苦。
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要说这只是普通的噩梦吧,他每天都会准时在2点醒过来,那是子时刚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夜晚阴气最重的时候刚刚过去。
如果不是普通的噩梦,梦里既没有厉鬼索命,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奔跑而已,算是哪门子的噩梦?
“大师,你看我是不是撞邪了?”他心虚地问我,显然对自己说出这么迷信的话感觉到很可耻。
“不好说。”
我略一思忖,对他说道:“你仔细回忆一下,梦中的场景有没有去过,还有,这个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提到这个,赵越生的脸色一变,说他晚上会带我去一个地方。
当天晚上。
我跟随赵越生到了一个地方,一下车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不是跟他嘴里描述的梦中场景差不多吗?
既然真的有这个地方,他还去看什么心理医生?当我意识到不对的一刻,猛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脖领子,就在那一瞬间,他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仿佛没有生命的人偶。
紧接着,他的眼珠子掉了出来,滚落到地上,从他的眼眶里蜂拥爬出许多黑色的虫子。
他全身犹如豆腐渣建筑那般开始坍塌,黑色虫子就像砂砾从里面涌出来疯狂逃窜。我往后退了几步,亲眼看着赵越生整个人坍塌没了,地上只剩下一滩衣服。
他
不是人?
那群虫子找到洞穴,很快跑了个干净。
此地绝对不宜久留!
我正要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我:“乔林。”
这声音
不、不可能!
我僵硬地回过头去,只见陶离站在树林当中,月光从树林下面落下斑驳的光点,照亮了她的面容,美得不似凡间的人。
我第一反应是别人假扮的,这时陶离先开口了:“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乔林,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就现在。你给不给?”
对面的陶离出现的突然,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陶离回来了,绝对是她!月光下她的神情有几分紧张,微微咬唇,似乎生怕我说出“不”字。我也怕万一说了不,她就要再度消失在我的面前了。
我说:“给。”
她仿佛松了一口气,走到了我的面前,双颊红如飞霞,凑上来贴了贴我的唇。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吻,我忽然现全身都动不了了。
“不要怪我,我必须借你的东西一用,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陶离说罢,蹲下身挽起了我的裤腿,手里拿着一把刀朝着我的小腿肚子剜去!
就在刀尖触碰到我腿上的那个胎记时,突然间我的小腿肚子变得无比热,刀居然被一股大力打飞!我没有被伤到分毫。
陶离的脸色白了几分:“封仙印果然名不虚传。”
我想问她在说什么,可是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站起来,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对着虚空说道:“他的身体现在有所缺失,根本没有办法取下来封仙印。如果你想要的话,先把他的阳灯还回来。”
她说话的样子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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